陡然被唤醒,维恩气鼓鼓地睁开眼,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愤怒的神色,“我要告诉雄父。”
“告诉什么?”
“你虐待我,不让我睡觉。”
“……所以我说你愚蠢。”奥兰德垂下眼,冰凉地笑了一声,“维恩,在行动之前,为什么要先给你的敌虫展露真实的意图,你是真的有恃无恐,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吗?”
他要教训幼崽,有的是借口和机会,甚至只需要从外部施加压力,不需要自己出面。
比如在教学中,吩咐老师给幼崽碰一个软钉子;亦或是等入学之后,被同学孤立。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境况。
维恩慢半拍地沉思了一会儿,半晌,目光警惕地看着奥兰德。
“收起你的天真想法,不要再尝试用语言威胁我。”奥兰德将幼崽扔进卫生间,弯下腰,为幼崽挤好香橘味的牙膏,望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语气淡漠,“学会和我和平相处,这也是你的一门功课。”
这本不需要他的提醒,是维恩自己后天要学会的事。
他三岁时,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
接下来的两天,光幕没有任何变化。
第二天下午,魏邈去了一趟医院。
安卡米州唯一一家大型医院在港口五公里处,建得相当漂亮,漂亮的方尖塔穹顶下,整座医院外立面刷了一层乳白色的漆,复叶羽栾的倒影拓在建筑上,投出一个一个小小的阴影,魏邈在医院外的小型操作台办理探望手续,突然听到一道声音:“莱尔阁下?”
利亚站在不远处,有些疑惑地望着他,明明没什么情绪,魏邈愣是读出了一点莫名的惊诧。
——你也生病了?
“来探望同事。”魏邈笑着道,“没想到在医院碰见科维奇先生。”
利亚抬起眼,拧了拧眉:“有研究员因为勘察雷铁矿而受伤了吗?”
魏邈简明扼要地解释道:“不是,之前反叛军的一次袭击,他们被波及到了……现在没事儿了。”
“……我很抱歉。”
“嗯?”机器台吐出一个小小的准入申请证,“莱尔”将证书递交给医院前台的工作人员,利亚的声音很小,他没怎么听清,道,“科维奇先生是伤患,还是家属?”
“来取药。”和雄虫之间隔着一掌的社交距离,利亚想了想,道,“一定程度上,我和您的同事是难兄难弟,都因为反叛军而来到这家医院。”
和赫尔诺交战时的伤口,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愈合。
魏邈笑了一声:“很幽默的表述。”
利亚侧眼,有生之年,第一次被虫夸赞幽默,让他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
哪里幽默了?
他的话似乎本来也并不多。
一般来说,他只需要在各个文件上签署自己的名字,上前线坐镇指挥时,要尽量简短、清晰地传达命令,而每周的军部例会,同样不需要他来主导进程,面无表情地聆听就好了。
离得近了,莱尔出色的容貌在眼前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利亚垂下眼,扫了眼指示牌:“您去住院部?”
“嗯。”魏邈道,“科维奇先生应该去军需科?”
这两个科室都在一栋楼里。
气氛稍显凝滞,魏邈先摁了电梯的按键,寒暄结束,他没有再忍心折磨利亚。
甚至不需要剧情作为额外的补充,就能很轻松地获取到一条信息——
这位军团长,大约似乎或许有点儿社恐。
和温弥的性格截然不同,科维奇家族内部,到底是怎么互相交流的?
第65章代指妈妈。
这是身陷囹圄,不知道第几个小时。
楚越给这个监狱起了个名字,叫小白,他怀疑自己的双眼是被某类药物暂时控制变成了瞎子,而不是永久的失明。
此时已经隐约能看见一点点墙壁的轮廓,入目是无穷无尽的白色,却听不见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