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安瞳孔收缩一瞬,后背霎那间被冷汗浸湿,她呼吸一滞心跳也在此刻悬停,而后又剧烈跳动起来。
“公主殿下在说什么?臣听不懂。”
闵时安语调平缓,面不改色镇定应道。
和敬嗤笑一声,纤细的手指从囚栏缝隙中伸出,紧紧抓住闵时安的衣袖,饶有兴趣道:“姐姐,我的好姐姐。”
“你化成灰我都会认识你啊。”
她的眼神透着癫狂,盯着闵时安轻声接着道:“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变得如此!”
和敬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她压抑已久的怨愤不甘在此刻倾斜而出。
“如果不是你,这个孩子应当是我与秦郎的!”
“如果不是,我怎会变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都怪你!”
“我要让你、让北巫、让朝廷都付出代价!”
闵时安指尖微微颤抖,很快整个身子都止不住颤栗,一时间接收的消息过多,她无暇细想,脑海中被和敬凄厉的质问声所占据。
不过转瞬之间,她便彻底冷静下来,抛去和敬方才无关紧要的话,逐字分析其中的有效信息。
其一,和敬大概率早就看破她的身份。
其二,和敬与淮临秦家不知哪位公子有过渊源。
其三,和敬最后一句话,定然不是泄愤,她肯定还谋划了什么。
闵时安拂开和敬的手,后退一步换回本音应道:“既如此,你尽管冲我来便是。”
“陷你身陷囹圄的,惟有我一人而已。”
闵时安的指甲掐入掌心的皮肉,钻心的疼加上她蓄意为之,眼眶登时变得通红,泪水缓缓掉落。
见和敬因她的话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起来,闵时安趁火浇油专戳她的痛处,接着大义凛然道:“旁人都是无辜的。”
“尤其是,萧朔商和你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
“更何况,你此前情报被截,现如今被押在军牢之中,明日便会被押解回京,你又能报复得了谁呢?”
和敬眼中被怒火充斥,她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突然哑火。
她如戏剧变脸般,脸上绽放出妩媚的笑容,眼底却尽是嘲弄,她拉长尾调,戏谑道:“姐姐,你不就是为了激怒我,然后得到你想要知道的吗?”
“你想知道什么,妹妹告诉你便是,何苦要往妹妹心口捅刀子啊,姐姐。”
闵时安见状,索性也不掩饰了,挑眉反问道:“那你都做了什么?”
她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止不住打鼓,不祥的疑云弥漫在她的心间。
“姐姐啊,算算时日,萧远戈应当很快便可抵达北巫粮仓附近了吧。”
“还真让人有些期待呢,你怎么看?姐姐。”
闵时安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和敬是如何知晓萧望京的动向,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就走。
这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