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什么。
赫琮山拨开他汗湿的额发,问他:“求什么?”
瞿清雨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哽咽:“不舒服,不舒服。”
“枪在你手边。”
那把枪就在他手边,他相当白,五指仅仅一伸手就会碰到冰冷沉黑的枪托。赫琮山不为所动,有条不紊推进自己的计划。
他会在彻底凿开生殖腔,体内成结那一刻同时在Beta后颈注入信息素。很早前有人答应过他。他没什么耐心花更多时间安抚了,信息素急于找到出口,他后颈腺体红肿,微微鼓起,隐约而来的偏头痛一次比一次重。
“你害怕什么?”他问。
瞿清雨怔了怔,他像要把非常多话说出来。最后在反复难捱的疼痛中,他问赫琮山:
“我告诉你我想出去……除了开枪,你会不会放我出这扇门?”
赫琮山没有回答他。
……
第四十二个小时,Beta青年沉沉睡去。
赫琮山坐在阳台上抽了根烟,离开战场环境后他不怎么碰尼古丁。止痛药剂和这类东西对中枢神经有麻痹作用,能短暂缓解压力和伤痛。自成年以后十七年,这是他第一次完全不靠抑制剂度过易感期。更早前,刚接手指挥官之位时,他和温静思一样,整夜整夜睡不了觉,梦里都是枪击和炮弹声。在位任何一个有姓名的Alpha都比他军衔高,做决策阻力难以想象。
不管是进还是退,哪怕一个备降角度的偏差,都会引起成千上万的士兵死亡。所以睡觉的时间用来反复演练,多次计算,唯恐出错。
医生做手术牵扯一条人命,指挥官做决策牵扯几十上百条人命。
雨后有不知名花草的香味,嗅觉触角无止境延伸。
压力变成习惯有一个过程,温静思会和他一样,变得游刃有余。
院子里果树一棵绿过一棵,长出来是什么要几年后了。待在这里非常好,人迹罕至,他决定在这里度过自己剩下的每一个易感期,直到某一刻枪响,他死去。
火星明灭。
远处原野寂静。
赫琮山碾灭了那根烟,烟蒂浸没在雨水中,接触后产生一道灰雾,从他指间缠过了,像一道银色的指环。
冷风吹拂。
那道指环连接之处跟随心脏,带来极度的欢愉,和同等程度的隐秘痛苦。
总之,是要死的。
赫琮山抵了抵犬齿,想起地下一整面墙的宝石。
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不缺这一项。他起身,决定一试。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红的,蓝的,黑的,还是白的。
琳琅珠宝。
空气一度沉默。
瞿清雨躺倒回去,盯着天花板上灯看了半天。
“随便。”
他面无表情盯着那把枪看了半天,磨了下后槽牙,又转过脸,说:“消毒。”
“等你易感期结束我要杀了你。”
瞿清雨毫无起伏地说。
赫琮山低低笑了起来。
后背都是冷汗,瞿清雨眉心一直跳。他真是受不了,在Alpha后背重重咬了口,牙印带着血丝。
“等你易感期结束……”他疼得额头青筋直跳,高负荷运动和疼痛导致他根本没来得及说完后面的话,晕了过去,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Alpha反复来回亲他,低声:“我等着。”
赫琮山也就片刻理智,易感期的Alpha毫无理智可言,记得跟他打两针葡萄糖都是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