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卞州,一路上卞州其他县衙或多或少都让水患有了明显的好转,可怎知到了云县,发现这城外聚集了大量流民,本以为城内情况更为严重,哪知进来却发现,这县城内,可是好得很呐。”
长剑架在了孙康武的脖子上,只听扑通一声,孙康武直直跪倒在了唐文安面前。
“殿下饶命啊殿下,臣这是……身不由己啊殿下!”孙康武抖如筛糠,生怕唐文安的剑,下一秒就刺穿自己的咽喉。
唐文安居高睥睨着孙康武,一袭红衣似烈火,明明笑着眼神却如寒潭般,死寂肃杀。
身后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更是如同黑白无常前来索命一般。
“孙县令,接下来怎么做,还需要本宫来教导你么。”
“不,不不不,”孙康武朝着后方连连摆手示意,“快去……快去开城门!把人都放进来,放进来。”
唐文安收回架在孙康武脖子上的剑,一侧的杨宫将长剑接过收入剑鞘之中。
至此,范易才适时开口打圆场道:“哎呀呀,殿下好生粗鲁,你们这些人还不快将县令大人扶起了,地上如此寒凉,可不易久坐呢。”
“无事,无事。”
孙康武三下五除二地从地上爬起来,用帕子擦了擦惊出来的虚汗,亦步亦趋的跟在唐文安的身后。
唐文安四处逛了一圈县令府,看着府上精美的亭台楼阁假山水塘,再对比府外的人间炼狱。
这些年究竟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显而易见。
“孙县令这府邸,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杨宫冷哼一声道:“荒诞至极。”
不同于唐文安与杨宫二人的反应,范易折扇点了点孙康武的肩膀,语气柔和的开口:“孙县令家中屯粮繁多,应当是吃不完吧?”
孙康武立即点头附和道:“是是,下官这就让手下开仓放粮。”
范易满意地点点头,颇为赞许孙康武的上道。
做完这些冲着唐文安眨了眨眼,分明就是在讨夸奖。
“嗯,做的好。”唐文安笑了一声。
暂时收拾好这些,唐文安安排杨宫督查着孙康武,自己同范易先行回到了驿馆。
关好门窗,确认好没有其它耳目,范易坐下给自己斟了口茶。
“依我说啊殿下,您方才的行事太鲁莽了。”
唐文安默默在范易对面坐下,没有开口说话。
见唐文安脸色愤懑不平,范易也只是轻笑了两声道:“公主行事磊磊光明,可不见得他人也是如此,剑尖直指朝廷命官,公主此种做派……”
“我知道,但我就是气不过。”唐文安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一副无骨模样的范易。
范易哂笑,整个人一瞬间恢复正经:“公主,您要明白,治理一个国家靠的并非依靠热血,您若是一意孤行,易怕是只得另觅良主。
此番做法便是彻底将孙康武得罪了,他身后之人您也无法抓住,既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这是第一次,易也希望是最后一次,接下来的烂摊子易会来收拾,等朝廷大部队赶来,公主再出现吧。”
说罢范易自行起身走出房门,徒留唐文安一人在房中沉默不语。
轰隆隆——
后半夜唐文安忽被雷声惊醒,猛然起身打开窗棂,却见外头暴雨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