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被迫述职,来到书房的杨宫一脸怨气。
“今日休沐,殿下。”
书房门再次被打开,一名男子仪态懒散,哈欠连连地走了进来。
“殿下~”男子声音矫揉造作,一声殿下也能喊出一副山路十八弯的模样,“您久不召见臣了,干嘛将人家一大早从温香软玉中拉出来么……”
杨宫一阵恶寒,如果公主府有一栏最不想见到的同僚榜单,那面前的男子绝对断层第一。
“范易!公主面前你怎能如此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范易撇了一眼杨宫丝毫不受影响直接就坐了下来:“我是谋士又不是官员,衣冠不整怎么了,殿下都没说什么呢,你说是吧,殿下~”
唐文安按了按眉心道:“好了,杨宫你也坐吧,不必时时刻刻拘着。”
范易撇撇嘴索性直接趴在了书案上,哼哼唧唧的说着:“殿下您召见易前来最好是有打紧的事,不然……易可是会哭的。”
杨宫实在不愿看到范易那副模样,直接撇过头去不在看他。
“此事兹事体大,本宫无法直接进宫告知陛下,必须要有确切的证据证实。”
原本还半阖着眼的范易坐直了身子,哪里还有半分散漫劲儿。
“殿下且说,臣定当全力以赴。”
杨宫对于范易的精分早已见怪不怪,沉默着等待唐文安的话语。
唐文安也不含糊道:“卞州水患极其惨烈,京城却无半点消息,工部早已被方国公所控制。现如今本宫只能让你们即刻赶往卞州,不论何种方法取得证据。
在发生民变之前务必将证据带回,水患无情,范易你必须要死死看护卞州救助百姓,在本宫赶到之前务必重视。”
杨宫沉默的看向唐文安:“殿下如何得知,是那位襄王殿下所说?殿下真就无条件相信了吗?”
唐文安郑重其事的看着杨宫,目光坚定:“哪怕这个情报是虚假的,但只要有千分之一的真实,本宫都赌不起。”
杨宫深吸了一口气,明白了唐文安的决心:“属下愿为殿下,前往卞州查明真相。”
唐文安郑重起身朝二人鞠了一礼:“此去卞州路途遥远,本宫却无法帮扶,你们二人许会遇到诸般险阻,本宫代百姓谢过二位。”
三人心里都明白,若此事真有方国公的手笔,那但凡他们有所行动就定然会被无止境的追杀。
此次嘱托亦是性命的交付。
辞别了二人唐文安当即策马赶入皇宫,这件事不能让对方有任何察觉,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从皇后入手。
身为女眷唐文安出入后宫不会得到干预,这也给了她很大的便携。
凤仪宫内侍女将唐文安引进内室,皇后快步迎来解下唐文安身上的狐裘大氅,抬手心疼的摸了摸那被寒风吹的有些发白的脸颊。
“这么着急作甚非得策马赶来,这种天气就得让下人备好车马轿辇才对。”
唐文安手掌附上皇后抚摸自己脸颊的手,将其从自己脸上挪开退后了半步道:“儿臣身上寒气重,别把寒气渡到母后身上才好。”
皇后垂眸掩下失落转即浅笑着看向唐文安道:“文安久不前来,晚间母后将你父皇跟妹妹都喊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个饭吧。”
唐文安看到了皇后眼中的失落,但对于这种亲近,自己确实很不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好,便依母后所言。”
不论怎样,索性目的是达到的,方国公的耳目众多,但若是由皇后以家宴去邀请,即便传到方国公耳中也不会生出事端与猜忌。
傍晚当菜品上齐,皇后屏退众人只留下帝王一家。
唐文安抿了抿唇对于这种尴尬的氛围有些不知所措。
她总是作为一个臣子去面对帝王,但当一家人坐在一起时她却需要以一个女儿的身份面对父母。
因为儿时的走失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亲情,尤其是在这个于自己同胞的妹妹面前,她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后夹了一块肉放入唐文安的碗中,轻声细语道:“小安多吃些,你总不爱来母后这,自己在府中也不会照顾自己,母后明白你同文希不一样,不爱与我们亲近,但你总归是我的孩子。”
皇后声音有些哽咽没有再说下去,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