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睫毛扫过阿塔兰的锁骨,却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臂骤然收紧。
阿塔兰的声音低得几乎融进夜色里:
“。。。。。。不想让你看到我脸上的皱纹。”
君王向来挺拔的肩背此刻微微佝偻,像是突然承受不住岁月的重量,
“还有这些。。。”阿塔兰下意识扯了扯睡袍领口,遮住锁骨下方那些泛着白灰色的僵硬瘢痕,
“僵化症的痕迹太难看了,不想让你看。”
“怎么会。”
西瑞突然挣了一下,在阿塔兰惊慌的目光中捧起阿塔兰的脸。
他们没有拉灯,所以现在灯光明亮,只不过被床帐挡住了一些,显得昏暗了。
雄虫的大拇指抚过君王眼尾的细纹,又顺着那些瘢痕的纹路描摹,最后将唇印在阿塔兰陛下颤抖的眼睑上。
“这里记录着我的陛下批阅文件的勤勉。”
他的吻落在皱纹上,
“这些是您等待我的勋章。”
温暖的指尖轻触那些瘢痕,
“而这里——”
西瑞突然将阿塔兰完全压住,惊得君王只能抱紧了他,“是兰塔只属于我的宝藏。”
“Cerie。。。”
阿塔兰陛下低垂的睫毛在烛光下投落一片颤抖的阴影,君王的金发披散在枕上,与指尖纠缠在一起。
他下意识攥紧了床单,指节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流逝的时光。
“现在,我应该比你大了二十几岁,”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年纪这个东西是压不住的。”
顿了顿,下一秒,西瑞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指腹下是岁月留下的细纹,不再如年轻时那般光滑紧致。
阿塔兰微微侧头,避开他的触碰,低声道:
“你能看到我衰老的痕迹,也能看到我逐渐枯萎的容貌。”
“而这只是个开始。”
君王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像是冬日里最后一片将落的枯叶。
“Cerie,之后我和你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明显。”
西瑞没有回答,只是俯身吻上他眼角的细纹,舌尖轻轻描摹那一道时光的刻痕,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我亲爱的陛下,”
黑发雄虫抵着阿塔兰的额头,如墨的黑眸里映着君王风韵犹存的容颜,
“以后你老了十岁,我也会老十岁。”
他牵着阿塔兰的手掌覆上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里平稳的跳动。
“我爱二十岁的你,爱四十岁的你,同样的,也会爱六十岁的你,八十岁的你。”
西瑞的吻落在阿塔兰的唇上,轻如叹息,却重若誓言——
“我从来都爱着你,也会一直爱下去,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黄金鸢尾在微凉的晚风中轻轻摇曳。
花瓣边缘凝结着细密的夜露,沉甸甸地压着纤薄的花瓣,让那些鎏金般的花朵不得不微微低垂,如同矜持的贵族在心甘臣服。
暗香浮动,若有似无的芬芳缠绕着夜雾,带起的气流让整株鸢尾都跟着颤抖起来,抖落更多晶莹的露水。
纷纷滚落,像是一场无声的泪雨。
带露鸢尾,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