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竹影给谢二配好药方出来,在门口捡起困得和谢初时抱团打瞌睡的夏荇。
‘长公主’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游魂似得起身。
还没看清彻底眼前情形,先一个机灵开躲,和许竹影之间可以塞下几百只吵吵闹闹的鸟。
想扶她一把的许竹影:“?”
今晚的病人不是只有谢二吗。
谢夫人眼疾手快地拉走快要滑到地上的女儿,啥都没问又退回到里屋。
鹦鹉叨叨叨地用嘴敲击窗木,颇具西南民族风格的风铃垂下长长的流苏。
“殿下这是怎么了?”
白衣客好笑地提起快要熄灭的灯笼。
夏荇按按突突跳的太阳穴。
今夜这鸟太不对劲,她方才睡得迷迷糊糊,走马观花做的梦都是一不小心掉进鹦鹉窝。
五花八门的鸟羽淹没视线,不由分说地缠入乌黑长发。
而南红一闪而过地亮。
“许竹影,”眼神终于清明下来,夏荇叫他名字,“你以后收敛点本事,别再叫旁人误会了去。”
许竹影要推门的动作僵住。
他转过身,若有若无地笑:“叫人误会不好吗?”
她是现代人思维没反应过来,这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可门门清。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用想亲近她寻找兄长当借口,今晚突然爆出过往是要如何。
夏荇定定地看着他,摇头:“美人计这种东西对本宫没用。”
这世界不是只有一种关系,也没必要方方面面都和男女那档子事扯上。
“本宫不用身边带着个花枝招展的小白脸来彰显本事。”
那真的很逊。
先入为主将人划到另一个人所属物的范围里。
‘长公主’认真说话的时候眸子不自觉眯起来。
那是个增加威严,不希望旁人因为容貌而觉得她在撒娇的潜意识动作。
好不容易被许竹影甩下的鸟大爷摇摇晃晃地跑出隔断的纱帘。
它绒毛炸成球,扑腾俩下翅膀,怒气冲冲地朝管带不管回的俩脚兽大叫。
许竹影手腕一翻,示意大爷飞上来。
“遵命,”他说到做到,当即朝旁又退了一步,“许某今后会专心给殿下卖力的。”
风铃垂链碰撞,‘叮铃——’一声,恰合时宜地卡在许竹影站定的一刻。
裙摆绣满杜鹃花的人点点头,满意地推开门,走在最前头。
许竹影不急不慢地跟着,任肩膀上的大爷一抓二抓催促。
他早年走南闯北,只是近几年兄长步步高升,才给他在京中寻了个收钱即入的书院,闲下来读了段时间书。
若要半年前跟许竹影说他会给长公主卖命,能叫熟悉许兄本性的陆淮安笑得停不下来。
但这事如今就是离谱且诡异地发生了。
遮天蔽日的竹林在夜风中摇晃新生的叶,他以侍卫的距离跟在她后头,一丝怨言都没有地走完整条长路。
边走,边在脑中回想她严肃起来时的眼睛。
既然长公主不是传闻中的蛮横娇纵、无理取闹之辈。
那她一个人布局刺杀,远走西南的这种大事,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