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雪山从祖辈起就伫立在那里,没有人会质疑她的独特与神圣。
就很奇怪。
明明之前也不会想起这些小时候的东西。
一到长公主府之后,跟夏荇的接触越深,那些原本早该忘掉,埋在的记忆烂泥的片段就越嚣张地冒出来。
许竹影抛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的念头,手腕一翻,轻轻托起夏荇的指尖。
灯笼左右晃动,又重新稳住肚里燃烧的火。
“殿下言重了。”
石板与青苔上投出俩道几乎要重叠在一起的影子。
比较高的那团咕哝变形,疑似是刚牵上就立即反被打了一巴掌。
夏荇提起裙摆,视线移向小院门口的墙根:“言没言重你自己清楚。”
谢府人手严重不足,不知谁干完活没收工具,落了个孤零零的扫把在那里。
瞧着分外好使。
风吹雨打到发黄发霉的扫把被一席白衣挡住。
许竹影稍稍弯腰,为她推开竹制小门:“许某这张嘴留下来帮殿下做事,没准更能发挥用处。”
夏荇今夜回来得晚,雾月她们呆不住风口都缩在屋子里,庭院空空荡荡,竹林隐约漏出一半藏在云后的月亮。
喜言忘记收走的药炉还敞在屋檐下,内里积了满满的一罐子雨水。
“比如,解个碧玺之毒什么的。”
这还真比拿上扫把扫一夜落竹叶好使。
“你会解?”夏荇将信将疑,“这毒药不是出了名的难缠吗。”
碧玺碧玺,得名于一款珍稀水晶。
水晶多色,毒药多变,制作时材料所放的顺序、中毒的时间、乃至于制作时的天气都会导致毒性的变化。
故而,解一个,都是医书上单开一页详细说明的地步。
许竹影做东西是厉害,可那也和医药八竿子打不着啊。
“准确来说,也不是许某解。”
灯笼被他随手搁在一处石凳上。
俩个人在小石桌旁边坐下。
许竹影屈起长腿,火光恰好在鼻梁处分界。
桃花眼里沉沉浮浮,回忆敛着色彩,围成个风暴漩涡打转。
夏荇听他讲述道:“殿下应该听说过许杏林,曾经宫中的太医院首席。”
许杏林、许竹影、许杨心。
冒牌长公主丝毫不清楚这些京城往事,根据姓氏乱猜道:“他是你爹?”
许竹影:“……”
他无奈地笑:“殿下,记性再差也没有这么个差法。”
许杏林是他爷爷。
当年还在宫中做事时,全权负责调理长公主殿下的身体,一个月多的时候能见上十几回。
一连七八年。
怎么可能半分印象都没有。
‘长公主’手只着头,瞪他:“本宫落水后把这些事都忘了,你接着说。”
口气没有丝毫忏悔。
“遵命,”许竹影拿出小石桌下备着的干果,“这故事有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