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楼上站着两个一前一后的人影。
“主公。”长袖长裤长发的枯瘦男上前,“您为何不去救千灵公主?皇上不是让您看好……”
“看好她?‘兰花指’能出来,就说明皇上根本不愿看到公主为姬存申冤一事,我们出手阻拦且不是与皇上作对?”暮子来沉着声音,打断:“不过,这老太监也太蠢了,明明只是让公主知难而退,却被他变成一场恶战。”
“真是浪费了‘兰花指’与‘天寅毒鞭’”暮子来颇感可惜地叹了口气,又转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况且,公主她还轮不到我们救呢。”
“敢问主公,这是何意?”枯瘦男云里雾里,却见主公沉默下来,独独遥望着御书房。
……
“沈将军,父皇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
风大了,孤山千灵隔着几缕散发遥遥抬眼,泛红的眼底凝起狠劲,声音虚弱而清晰。
“公主,你受伤了。”沈自寒像没听到似。
“你为什么不说,父皇到底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孤山千灵嘴上说着皇帝,眼里却紧紧盯着沈自寒:“你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你……”
是不是也早就知道这一切?
“公主,回殿吧。”夜风中,沈自寒在踩着手下败将的尸首,就像之前无数个危难之际降临到孤山千灵身边。
只是这次,老太监的话挟着恨意涌入脑海……
那双桃花眼里盛着的笑意,孤山千灵看不清了。
她回想起沈自寒屡次恰到好处的拯救,百密无疏的计谋,忽然觉得沈自寒完美地令人疏离,令人陌生,令人畏惧。
孤山千灵静下来,深深望着沈自寒,学着他的样子笑起来,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你能帮我抓几个人吗?”
……
她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拖着伤臂回到栖瑶殿的,只记得宫女们见到她后,一拥而上叽叽喳喳,左边叫着太医,右边喊着驸马。
暮子来来到她身边,倒也没怎么说话,只是照料着。
床头的宫灯一闪一闪,照得人也一暗一亮,孤山千灵没有丝毫感觉,就连疼痛也不见踪迹。
大家伙完事,准备离开,孤山千灵却一把拉住暮子来的手。
暮子来微僵,让众宫女们先行退下。
他转身折返,俯身用另一只手撵了撵被子,淡淡的香气飘入,孤山千灵看着暮子来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恍惚中竟丝毫不觉陌生。
“驸马与我未曾有过夫妻之实吧?”
暮子来微顿,一瞬躲闪不急的羞涩从瞳孔中闪过,他缓缓抬头看向孤山千灵,耳根子绯红。
拉着他的那只手被松开:“本公主知你哥暮云新任司转盐运使不久,便深陷贪缴之案被巡盐御史弹劾,更知你爹暮金圃卧病在床,朝中势力一日不如一日。”
孤山千灵回想起这几日自己悄悄派人调查的消息,一抹浅笑攀上嘴角。
“你虽考取功名,奈何皇帝因当初盐商状告税卡一事耿耿于怀,而今加上贪缴之案,更是对暮家有所怀疑。你受之牵连,不得不另辟蹊径向陛下求娶以示你弃名弃利,愿安分守在帝王左右的忠心。”
“可惜了,你守活寡没守成,倒要花心思来侍候我。”
闻言,暮子来迟疑了一下,眼神中闪过几丝复杂的情愫。
“本公主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我且有个法子,既可替母妃报仇,又可助驸马……”
孤山千灵倚在榻上,勾起暮子来的一缕发丝,眼波慵懒扫去:“平步青云。”
暮子来神色微动,握住孤山千灵细白的手腕,倾身而压:“夫妻本就一体,在下,愿闻其详。”
轻轻的一句话飘入骨髓,酥酥麻麻啃的人头昏脚软。
“驸马好急的性子,压痛了本公主可小心吃巴掌!”孤山千灵没料到此出,生硬地笑道。
反客为主的暮子来盯着孤山千灵,张狂中带了点柔情缱绻:“求赏。”
“啪——”火辣辣的巴掌就这么顺着香气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