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太后心中满意,又道:“只她一位?”
“是。儿臣已交由礼部备办。”
“也好。”言太后点头,皇帝愿意纳妃便好。
她唯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到大,她和言氏一族从来都是将最好的东西双手捧与他。
如今帝王已然长成,许多事情她不能再替他做主。绪儿能遵从她的心意先行纳妃,虽说只有一位,对她而言已是足够。
……
“太后娘娘尽可宽心了。”
夜阑人静,福宁侍奉太后更衣。
去往颐安行宫的行囊已经收整妥当,择日便可启程。
言太后由侍女为她卸下凤钗,只是纳一位后妃罢了,无需她在宫中。
等到皇帝大婚,她再亲自操持不迟。
“婉儿可回来了?”
福宁道:“回太后娘娘,老夫人递来信,小姐已经动身回京都了。”
“那便好。”
言太后丝毫不奇怪儿子择了冉家三姑娘。他对京中贵女皆是淡淡,随意选出个样貌最出挑的,家世也合适。
“你去库房选些物件,待得新人入宫,便赐下去吧。”
“奴婢省得。”
……
紫宸宫内,帝王方听完暗卫回禀,凝神练字。
她今日去了明安堂,大抵是生了好奇之心。
明安堂所授课业平平,于她而言太过浅显。
帝王落下一笔,难得地去想,倘若她生于宁远伯府,入明安堂读书,会是何等模样。
大抵是顺遂无忧的吧,不必卷入朝堂波诡中,随波逐流。
第59章恋人
冉漾这一觉睡得好沉。
她感觉自己睡在个大蚌壳里,被夹的紧紧的,暖和是暖和,就是有点太束缚人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天才蒙蒙亮,雨已不知何时停了。
衾被温暖像火炉,冉漾像往常一样,醒来后脑袋空白地躺在床上回神。
躺着躺着,突然觉察出不对劲。
她缓缓抬起仰起脸,脑袋就这么撞到男人的下巴,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
她垂下眼睛,入眼是一片散开的衣襟,男人肤色冷白,锁骨深陷,线条延伸至宽阔的有力的肩膀,胸口肌肉饱满,她的脸刚刚就埋在中间。
峭壁上传来铁石相击的尖锐声响。
蜷缩成团的铁钩在其下绳索的甩荡下张开指爪,牢牢嵌在坚硬的石壁当中,迸起一阵飞溅的火星。
绳索还未延伸到极致,冉漾和季绪却当先落进一丛斜生的青柏当中。
青柏上的雪被二人震得四起,扑簌簌掉入身下黑渊,唯余青柏渐止摇晃,将坠崖的他们堪堪接住。
崖上隐约传来轰隆声响,冉漾伏在季绪身上,闻声连忙环臂将他抱紧,但觉后颈一痛,粗粝而坚硬的石块擦过她的耳际,随着青柏的剧烈一震,和残雪一并滚落下去。
冉漾只觉得两眼阵阵发黑,耳边传来巨大的嗡鸣,目眩中只隐约?到青年担惧的双眸与张合的唇瓣。
她不堪重负地垂下颈项,意识模糊中与他额眉相贴。六月中旬,阴云密布,亳州城外,一间荒废茅草屋内。
“翠兰姐,你再撑一会儿,就快出来了!”
“不成了,小玉郎,我怕是撑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