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外面有些冷,您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姜学文回过神来,视线落在了自己女儿身上,这些年,他选择对姜怜衣不闻不问,连带着对她的母亲的恨,附加到了姜怜衣身上,可如今再看到姜怜衣已经长得大人模样。
却与自己变得生分起来了。
姜怜衣眉眼间有几分秦霜的影子,勾起了姜学文的思念,又加深了愧疚。
许是年纪大了,不再像是当年那般心狠,姜学文愧疚之余,点了点头,“进屋里说。”
主厅里愈发萧条,没有下人来伺候。
姜怜衣熟练的落茶叶,倒水,敬茶给姜学文。
姜学文看着姜怜衣这般境地,深深的叹了口气,“怜衣……”
姜怜衣低眉顺目,“爹爹今日来,是有何事要问罪怜衣吗?”
姜学文愣了一下,心中更加愧疚了,“爹爹只是想来看看你,并没有其他事情。你近日可好?”
“怜衣很好,多谢爹爹关心。”
姜学文抿了一口茶,“这府中下人呢,怎么就你一人?”
姜怜衣在心中冷笑,这不是他姜学文纵容出来的结果吗,可她面上无任何不快,温声道:“我喜静,便让她们少来栖云阁叨扰。”
这话给了姜学文一个体面的台阶下,姜学文深深叹息,“罢了,罢了。”
父女两难得清静的面对面的坐了下来,却又无话可说,姜学文常年在官场上,习惯了官场做派,到了自己的女儿面前,反而端不出架子。
姜学文想起那时候小小的一个姜怜衣会哭会闹,会在他怀中撒泼耍赖,而今,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姜学文的看到姜怜衣左脸上的疤痕,心生怜悯。她却没了往日的天真可爱,多了几分清冷,更似秦霜。
茶凉了,姜学文也该走了。
临走前,姜学文忽而语重心长的说道:“怜衣,爹爹会给你找个好的归宿,也算是给你娘亲一个交代。”
姜怜衣微微欠身,柔顺的说:“多谢爹爹。”
姜学文心中无限惆怅,满怀不甘的踏着步伐离开了栖云阁。
待姜学文一走,原本悬坐在房梁上的少年晃了晃脚,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脸上挂着笑。
“姜岁岁,干的不错哦。”
姜怜衣仰头看着少年,露出一丝可爱的笑容。
沈临从悬梁上轻盈利落的跳了下来,“事半功倍,不出明日,那邀请函便会来到你手中。”
“多谢公子。”
沈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用老谢我,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
姜怜衣小声道:“可我就是想谢公子。”
沈临不懂她女儿家的心思,忽而凑过来,俊脸挨近她。
姜怜衣吓了一跳,身子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少年没有什么歪心思,目光打量了她的脸颊,问:“你今日抹药了吗?”
姜怜衣老实答道:“那膏药有味道,我怕抹了被爹爹看出来,寻思着等他走了再抹。”
“怕什么!那老东西欠你的,谁让他不看好自家的狗,咬了你。”少年神色气愤,替她打抱不平。
姜怜衣被逗笑了,心里一扫阴霾,娇声道:“我现在就去擦药,你莫着急。”
说完话,姜怜衣往梳妆台走去。
少年也跟了过来,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她。
姜怜衣被他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侧过脸去问他:“公子老盯着我作甚?”
“没什么。”
少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膏,“我来帮你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