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等到死刑落下,才攀咬上父亲?
崔黛归心中,那个在听到消息时骤生的念头愈发明晰——
前世,顾晏于狱中毒杀父亲!
是他么?
她猛地止步,拽住身旁的崔御鸾,“元邦勉为何要陷害父亲!”
“他是你嫡亲舅舅,一月之中总有几回益州来的礼物,送到你催大姑娘房中!联络往来从未断绝,他为何要陷害父亲!”
她的手紧紧攥着,指尖发白。
那一块衣袖也深陷下去,崔御鸾吃痛得到抽一口凉气。
却反常地立在原地,任她拽住。
娘亲从道观回来那一日,垂泪讲了一件事。
元氏旧部,在京十九人,一夕之间,身首异处。
而那远在西沙城和益州的,只怕同样结果。
这其中,有她认识的,也有从未听闻的。
幕后之人到底是皇帝、还是其他人不得而知。
可速度之快,手段之残忍,实非她能喊冤抗衡。
也是那一日,她不得不认命,元邦勉一案,无力回天。
崔御鸾脸色冷然,心中翻江倒海却不能说出口。
只怕父亲一事,并非那么简单。
崔黛归等了两息,耐心告罄。
放开她正欲往承乾宫去,余光却瞥到一片绯红衣角。
那熟悉的雁形剑穗随着衣摆拂动一晃而过,崔黛归瞳孔一缩。
今日宫中官员佩剑者,只有作为先蚕礼官的顾晏。
宫中备下的礼祭之剑,他竟也不嫌麻烦地将剑穗坠上。
崔黛归下意识捂住宫女的嘴。
等宫女满面诧异看向她时,轻轻摇了摇头。
扯住崔御鸾,悄悄靠近那边。
隔着宣徽殿转角,视线相阻,一道稍显沧桑的声音却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崔侯。。。元邦勉此番。。。要见顾大人。。。。。。”
“巧了,陛下方才还问起,走罢。”
泠泠嗓音划过耳廓,语调一贯不紧不慢,崔黛归呼吸停了一瞬。
果然是他。
两道声音渐渐远去,殿宇这边一时只余崔黛归三人。
“顾晏既心悦于你,怎会眼下就对父亲动手?你们——”
崔黛归紧盯着崔御鸾,“出了变故?”
崔御鸾面带薄怒,“你想如何?为这点事便去求他?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