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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素来心性高傲,在杨炯手下虽屡屡被欺负,实则大半因她甘愿低头。于她而言,无论情分抑或利害权衡,杨炯皆是最特殊的存在。
并且,杨炯这人既能容她使小性儿,她亦肯为他收锋芒。纵两人纠葛千般复杂,终究是关起门来的私事,若旁人胆敢插手,她向来手辣如刀。
这般念头转过,她只淡淡瞥过耶律拔芹与王修,目光凝在杨炯面上,朱唇轻启:“去了趟北地便招蜂引蝶,只是这两位小妾忒不懂规矩。不如送进宫里,我替你好生调教?不出半月,保管温顺得像猫儿似的。”
王修自幼便深谙处世之道:新入一处,必先摸清利害脉络。得罪何人会招来杀身之祸,讨好何人能保平安,远比巧言令色更是紧要。
自入杨家,李淑与杨炯的渊源,但凡族中核心人物皆能道出一二,她早将其中深浅摸了个透彻。
这般想着,王修冷笑一声,分毫不让:“既讲礼数,怎不知寡妇门前是非多?整日缠着我夫君不放,难不成也想当妾室?可你连我家门槛儿都跨不进来,摆的是哪门子主母架子?”
李淑原本噙着笑意的眼骤然凝霜,眸光如淬了毒一般,一字一顿转向杨炯:“若我杀了这两个贱妾,你可要替她们找我报仇?”
耶律拔芹本就瞧不惯李淑作派,又听王修句句拿“寡妇”刺人,李淑反以“小妾”嘲讽,可字字句句却似是都扎在自己身上。
这般莫名情绪一起,她本就不是什么吃亏忍让的性子,当即怒喝一声,贞洁卫刀出如电:“就你是公主?公主了不起?”
话音未落,刀锋已裹着寒气直取李淑胸口。
李淑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目光却牢牢锁着杨炯,声线凉薄如冰:“内卫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她敢跟我动手?别说我没提醒你,她这条命,不过是须臾之间。”
杨炯岂会不知这话分量?李淑的狠绝他早有领教,这女子既能对旁人下得了狠手,对自己更舍得剜肉剔骨。若耶律拔芹当真触怒了她,待内卫动起手来,自己根本就拦不住,即便最后他杀了李淑报仇,那也没什么意义。
当下再不迟疑,长臂一揽将耶律拔芹护在怀中,俯身低语时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莫与她计较,她犯起浑来没个轻重。”
耶律拔芹狠狠剜了李淑一眼,收刀时故意将刀鞘撞得“哐当”作响:“早说她脑子不清醒,我何苦跟个没人疼的可怜人置气?”
话音未落,尾音拖着颤颤的调子,似嘲讽又似撒娇。
“我脑子有病?”李淑咬着下唇,眼尾泛着薄红,柔弱声线里裹着化不开的幽怨,“杨炯,你给我过来!”
王修莲步轻移,玉指勾住杨炯衣袖,娇嗔道:“夫君,婆婆还等着咱们回家吃饭呢。不相干的人再闹,难不成还能拦了咱们归家的路?”
李淑深深望了杨炯最后一眼,喉间似哽着什么,终究没再开口。
她长袖一甩,转身时裙裾扫过岸边枯草,倒比来时更显孤绝。
杨炯望着李淑的背影,眉头轻皱,低骂了一声甩开二女纠缠:“正事还没问完呢,你俩且安生些!我去去就回。”
说罢提步便追。
王修与耶律拔芹对视一眼,望着杨炯匆匆离去的背影,王修咬着下唇喃喃道:“咱们。。。莫不是闯了祸?”
耶律拔芹望着百步外刻意放缓脚步的李淑,冷笑一声扯住王修手腕:“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那女人分明是踩着碎步等他去追,你若没胆子呛声,往后就收着些利嘴。”
“谁没胆子了?”王修甩开她手,杏眼圆睁,“我是怕坏了夫君的谋划!给家里惹麻烦。”
耶律拔芹听了这话,审视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嘴不饶人倭女,突然问道:“你好像很在意杨炯家里对你的看法。”
“当然在意了!我在大华好不容易找到靠山,可不能轻易撒手!”王修耸耸肩,故意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搪塞。
耶律拔芹嗤笑一声,并不拆穿她的小心思,顺着她的话道:“那你一会儿可要嘴甜些,莫要让你婆婆厌你。”
“哼,说得好像你不在乎一样!”王修轻斥一声,突然转过头,捅了捅耶律拔芹的胳膊,挑眉问道,“哎,你准备的什么礼物?”
“干嘛?打探敌情?”
“什么话什么话!我是提醒你一下,别一会儿被我的礼物比下去,脸上无光也就算了,若是婆婆因为这事看轻你,你可别怨我!”王修突生一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感觉,轻哼一声再不想去理她。
“礼物在心不在贵,反正我身无长物,若是因为礼物被看轻,那我也没办法,大不了以后不来便是。”耶律拔芹无所谓的回应。
“你到底准备了啥?若是真没钱,大可以找我,不用还,咱俩毕竟同一天入门,大是大非上还是谨慎点好。”王修看她这模样,终是忍不住小声叮嘱。
耶律拔芹摆摆手,懒得看远处的杨炯和李淑,径直走上堤坝,悠悠道:“没什么,就一剑穗,稀松平常。”
王修听了,也不好再劝说,回身看了眼杨炯,快步朝耶律拔芹追去。
且说杨炯追上了李淑,略显尴尬的开口:“兰陵……内个……”
“学子谋杀案不是我干的,我没那么蠢。”李淑懒得跟杨炯矫情,直接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