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燮元的目光,袁崇焕丝毫没有畏惧,高声道:
“黔国公的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和他有龃龉的云南巡抚和巡按必然有责任。”
“制台当以陛下所赐尚方剑,把云南巡抚谢存仁、云南巡按余珹,押回京城问罪。”
“此事自有朝堂诸公明察,我等问心无愧。”
朱燮元听到他这番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询问徐本高道:
“真的能这样吗?”
“我手上这把尚方剑,有没有这个权力?”
“徐镇抚使不是说,只有得到护军和锦衣卫确定才能用吗?”
“二位能不能签个字,同意我用尚方剑?”
徐本高急得要哭了,深悔自己前些日子给袁崇焕撑腰,把这番话说出来。此时他急忙解释道:
“那是针对和外敌通信的规定,由护军和锦衣卫把书信内容记下来。免得说不清楚,以后被人诬陷。”
“其它军政事务,朱总督可以完全决断。陛下赐朱总督尚方剑,就是为了授予全权。”
“总兵以下皆可军法从事;总兵及以上可用尚方剑解职,押送京城问罪。”
朱燮元实在不敢相信,似乎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尚方剑权力这么大。接连问了几遍,在袁崇焕和徐本高都确定他能用尚方剑把云南巡抚和巡按押回京城问罪后。方才一声令下,唤来自己亲卫,下令道:
“云南巡抚谢存仁、巡按余珹,与黔国公沐启元相互攻讦,以至酿成此变。”
“着令立刻解职,押回京城受审。”
“川贵五省护军使袁崇焕,暂代云南巡抚。”
令牌既下,亲卫立刻听令。袁崇焕和徐本高二人,则是目瞪口呆。
两人都实在没有想到,朱燮元竟然借这个机会,把袁崇焕赶去云南。
看着朱燮元冷峻的目光,袁崇焕想要争辩,却又没说出口。因为他已经认识到,自己但凡敢说半个不字,朱燮元绝对不介意,用尚方剑把自己解职,同样押解回京。
那时自己纵然有老师好友庇佑,不会真的问罪。但是风评却必然下降,被认为不会做下属。
这对致力于立下大功、重回辽东的袁崇焕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事情。所以他只能放下在朱燮元这里夺权的想法,安慰自己去云南能独立带兵,不在这受朱燮元的气。
所以,他接受了这个命令,打算带着自己召集来的旧部,前往云南赴任。
不过这还没完,朱燮元在他接受命令后,立刻又提醒道:
“到了云南,袁护军一定要谨守本职,不要肆意妄为。”
“云南官兵的任务,是收复川南的乌撒府,然后沿着河流,再去攻打水西。”
“具体怎么打我不管,但是若抗命不遵、把本官的话抛之脑后,那就别管本官再请出尚方剑。”
警告了袁崇焕一下,朱燮元向徐本高道:
“徐镇抚使,本官这对尚方剑的使用,应该没有出错吧?”
“镇抚使好好记录,以后上报朝廷。”
徐本高这个时候,已经看得呆了。终于知道朱燮元一个没打过仗的文官,为何在奢安之乱爆后节节高升,肩负五省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