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衣服和枕套被散兵洗过晾在了阳光正好的顶楼,如今光线渐弱,散兵从顶楼收了衣服回来后就看见少女呆坐在床上。
脸颊和耳垂已经不再发红,想必已经退烧了。
就是人看上去有点呆,眼睛木木的没有光。
是想起了她生病时说的那些胡话了?所以在思考怎么继续瞒着他?
散兵把枕套和收的衣服都放在床边,伸手在少女眼前晃了晃:“还认识我吗?”
“散兵。”林渺渺抬眸,沙哑着嗓子喊了他一声。
她才像是活了过来一样,眼中也有了光:“我睡了多久了?”
看她那情绪低落的样子,散兵就知道她肯定没想起来,不然一定不会是这种反应。
“一整天,现在已经到了傍晚。肚子饿吗?想吃点什么?”
“我、我是不是……”林渺渺咬唇,眼角出现了泪花,“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
“噢,如果你是指让我穿裙子那件事,那你想多了,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散兵故意提到那件事希望缓和一下她的心情,虽然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但他知道现在的她肯定不好受。
只是林渺渺的思维显然并没有跟着散兵走。
她微微垂眸,眼泪“啪嗒”一下的就从睫毛上滴落。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过来人散兵本来想说这句话,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一句:
“我没事,你别哭。”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就真的哭了。
她抬头,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睑滚落,就像故事里的小人鱼哭出小珍珠一样。
散兵:……
不是很懂,为什么伤是他来受,照顾工作是他在做,最后还要负责安慰人。
可这样想来,当初被伤害的是她,照顾他的是她,最后她还负责陪他演戏。
虽然演戏的意义不明,演技大概也是和他安慰人的手法处于同一水平,但好歹出了力。
好歹出力了……
散兵扶额。
这都是些什么事,为什么他需要思考这些问题?
他宁愿去执行十个八个任务,也不想面对这种无解的事。
“你的脖子……”
散兵回过神,对上少女的眼睛。
他一阵心虚,一边后悔为什么回来要换下那身衣服,一边捂着脖颈移开目光:“我没事。”
“肯定很严重……对吧。”
散兵松开手:“一点小伤,我不是人类,明天就能愈合。”
林渺渺凑近他,带着浓浓的哭腔声:“明明有这么深,我身上都有那么多血,很痛的吧?”
散兵注意到她胸口大片的血迹。
是看到自己身上有血迹吗?
这一点散兵知道但也没办法,虽然他确实不太懂异性人类之间的相处,但也清楚他不能随便帮女性换衣服。
他其实不太习惯和普通人靠这么近,正要避开她的靠近时,忽然感觉到脖子上有温热的风。
她对着他的伤口处轻轻地吹气。
真的很轻很轻,吹出来的风是温热的,轻柔的,还有点酥酥痒痒,就像在春天看见漫山遍野的小雏菊一样的感觉。
散兵从来都没想过,“酥酥痒痒”这种感觉居然会出现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