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头人接过照片,擦了擦上头的水渍,赫然可见一张女人的脸。
“呦呵,刘成林,你特么挺有情。趣啊,”顶头人一脸坏笑,“都被警察通缉成这熊样儿了,还不忘想着女人,这又是哪个洗脚店里的风流债啊?让你逃亡路上都想着?”
刘成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无颜去看照片上的面孔,他索性将头埋进黑水里,任周围人一浪一浪地嘲笑。
“这是你什么人?”
刘成林咬牙不语。
旁边手下搭话,“老大,这是刘成林的老婆,好像叫什么徐什么的。”
“徐丽。”另一个手下接过话茬,“她现在可是乌兰巴托的大明星,金蝶的大门口上,天天都在放着她这张脸。听说以前就是杭巴区的头牌,多少男的一晚好几万骑她呢。”
“这娘们”被称为老大的那位抚摸着照片,神色揶揄,“确实长得带劲。”
“老大”
“哼。”顶头人低头笑笑,将照片收入怀中,刘成林似有盘算,忙抬起脸,一脸谄媚地说:“军哥,你喜欢?你喜欢我让给你我全都让给你我拿她抵你的债好不好?她是我老婆,是我的人,是我的人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的,军哥,我可以的给我个机会孝敬你一次好不好?”
“你小子脑筋倒是转得挺快。”旁边一位看似为军哥亲信的手下说,“知道自己还不上,就拿女人来填坑。只是我们这里好几位兄弟呢,怎么了,我们不配干?”
众男嘎嘎浪笑。
“他说得没错,这样的极品,我一个人吃,多亏?”军哥面露阴笑,“不妨让咱们这群兄弟一起尝尝鲜,你的债,自然也就一笔勾销。”
“应该的应该的!”刘成林想也没想,应得飞快,他仿佛一只走犬般爬到那人脚下,哐哐磕头,“只要军哥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成!做什么都成的!我就是您的一条狗!什么都听您的!”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军哥望着身前大雨,应着云雾缥缈,音色忽近忽远,“把她搞来,我自有办法让她舒服。”
“这手法可以吗?”
“可以。”
“再重点呢?”
“已经相当好了。”
陈东实躺在按摩椅上,任一双玉手轻揉着太阳穴,神色舒展。
“你说你天天开出租,回家还得给楠姐和童童做饭,一个人掰成好几半用,这身子骨能吃得消?”
女人的音色如温度恰好的热牛奶,丝滑流入耳畔。光洁如新的不锈钢盆面上,映出她一双亮眸。徐丽最美的就是那双眼睛,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吹荡着柳絮,挠得人七荤八素,魂肉分离。
只有陈东实除外。
他一把掀开盖在眼睛上的蒸汽眼罩,看着徐丽的面庞,不忍玩笑,“这么久了,就没想着再找一个?”
“找个啥?”徐丽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东实白了她一眼,“还能找啥,再找个妹夫呀。你一个女人家,总是单打独斗的,哪怕像你楠姐那样强势的女人,当初还不是找我搭伙,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至少有个知冷知热的。”
“我不是有马德文了吗?”徐丽一提到他,脸上的笑淡了几分,“男人嘛不就那么回事。”
“马德文那是把你当小猫小狗,不是把你当人。”陈东实说出了她心里真正的痛,“他对你的好,不过就像是对待他众多情妇中的一个,我看他近日愈发殷勤了。听别人说,他还跟你求婚了,结果你没同意?难道你就没想过”
“我才不要。”徐丽知道陈东实指的是什么,忙解释:“就算马德文是真心的,我也不想跟他卷在一起。”
“为啥?”
“你看不出来吗?”徐丽挤了一泵精油,抹在男人脖子肉上,边涂边说,“马德文看似温文尔雅,却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嫁给这样的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伴君如伴虎,那我下半辈子没法睡个安稳觉了。”
没等陈东实说啥,她又继续道:“再说了,他整天打打杀杀的,仇家一定很多。我跟了他,指不定哪天命都没了,想想还是算了,现在也挺好的。”
“好啥?”陈东实堪堪回复,“难不成你真想跟着你哥我混一辈子?我是个没出息的,没离婚那会,你楠姐天天拿我跟别家老公比,说你看谁谁谁老公,一个月挣老多钱,我除了会开车,啥本事都没有,跟着我,没出路的。”
“没出路就没出路,”徐丽漾起甜笑,“我呀,就觉得你这样挺好。”
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一阵轻笑,恍惚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徐丽忙擦干手,拿出手机来看,屏幕亮起的一刻,她面色微变,但很快又被素日的笑容所掩去。
“咋了?”陈东实坐起身来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没没啥。”徐丽忙将手机塞回口袋,“垃圾彩铃短信,哎呀,天天给我发些乱七八糟的。”
“真没事啊?”
“没事。”
徐丽安心扶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