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渊听过这鞭子的威名,据说被抽一下就欲仙|欲死,他虽然不怕媚术,可这副没修炼过的凡胎肉身?经不得抽。
——万一抽死了怎么办?
薄欢似乎能?读懂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用鞭身?摩挲着他的脸颊。
“真娇气,”薄宗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张脸,忍不住赞叹:“这就是凡人吗,本宗主已?经好多年不和凡人玩了。”
这话多少是有点变态了,不一会儿?慕长渊的脸颊就被粗糙的蛇鳞蹭红。
慕长渊心想,当初不如直接来恶道,待在?仙盟可真委屈了你这么个人才。
但他面上却像一只惊慌的白兔般,天真无邪支支吾吾:“薄宗主……?”
遍布紫色蛇鳞的极乐鞭缓缓擦过美人眼角的泪痣,然后停顿在?那里?,薄欢冷笑道:“尊上把他们当傻子也就算了,你现在?什么境界,也敢在?我面前使用瞳术?”
被他毫不留情地揭穿,慕长渊收起刚才那副羸弱不堪的模样?,漂亮锋利的眉梢一挑,眼底毫无惊讶之情:“哎呀,被发现了,”
说罢魂元骤然现身?,在?薄欢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朵菟丝花。
魔尊苍白的薄唇一勾,漫不经心道:“那宗主不如猜猜看,本座打不打算杀人灭口呢。”
薄欢握鞭的纤细手指蜷缩起来。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试探的,可好不容易从末日活下来,又有谁真的甘心这么死去呢?
薄欢喉结一动,他垂头时,那对耳坠刚好也在?颈侧摇摇晃晃。
慕长渊在?虚张声势方面一向?有天分,魔尊眼睛眨也不眨,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道:“看不出来薄宗主对仙盟情深义重,觉得能?拉你入伙恶道,是本座想得太简单了。”
薄欢喉头发涩,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潜伏在?上神身?边做什么?想在?他飞升之前杀了他?”
魂元狴犴猝然当头一压,薄欢被压得被迫俯身?,额间细密的冷汗清晰可见。
他早就听说慕长渊天生魂元体,但对上暴躁的狴犴时依旧喘不过气来。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仿佛全身?力气都在?瞬间被抽走,灌回的都是刺骨而酸楚的冷风。
时间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魔尊近距离仔细端详着那对耳坠,末了,才在?他耳畔轻声道:“本座弱受要对他动手,还轮不到你先察觉。”
薄欢抓着鞭柄的手指骨节青白。
“本座在?这里?等着你,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玄清上神要逆转时空——本座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他提起灭世,恐怖的景象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薄宗主瞳孔骤然扩大?!
他什么都不顾,通天境的灵力骤然暴涨,猛地推开慕长渊。
屋里?的摆设被灵力掀得四分五裂,医书碎片漫天飞舞,魔尊可怜的凡胎肉身?再次遭到暴击,胸口一阵血气翻涌,喉头涌上一股热意。
与此同?时,狴犴轰然而出,把欲逃走的薄欢重新?抓回来!
屋内施展不开,慕长渊还没打算闹得仙盟人尽皆知?,狴犴一爪子扑下没抓到人,却撕破了薄欢碍事?的白袍——这一撕整个后背都露出来,要不是上仙的护体灵力挡了一下,薄欢恐怕脊椎都要被狴犴拍碎!
薄欢回身?就是一鞭子,直接抽向?慕长渊的脖颈,这要是抽中,慕长渊估计也得当场头身?分离,千钧一发之际,缚魂锁“哐啷哐啷”蹿出来挡了一下。
缚魂锁缠着鞭子破墙而出,半座别院轰然倒塌。
幸好仙修建筑物质量过硬,还有阵符加持,否则慕长渊就要被活埋了。
“好好说话,”慕长渊捂着剧痛的胸口,另一手按在?床上,试图坐起身?,“别老想着欲仙|欲死的事?,你要是想玩,本座找人陪你玩。”
薄欢抱着褴褛不堪的白袍,妖娆嗔笑道:“男人啊,嘴上说着不要,脱起衣服来倒是干净利落。”
话音刚落,淬冰般的声音冷冷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残垣断壁中的俩人脸色同?时剧变,薄欢飞身?而退,魔尊则迅速低头看了眼凌乱的外裳,悄悄把松散的襟口拢好,这才强装镇定抬起眼皮往院外瞟去。
沈凌夕就站在?院门?外,一袭白衣胜雪,清清冷冷。
这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慕长渊心想,冷硬、决绝,绝不是如菟丝花般柔弱的西?域圣子可以相比的。
慕长渊简直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还能?拉踩一把薄宗主。
裴青野与沈凌夕一起赶过来,见此场景惊异之余,忍不住朝着狼狈的薄宗主露出一个“我敬你是条汉子”的表情。
薄宗主脑袋一扭,理都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