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多少钱,这种香饽饽,总是不缺人抢的。”杜安迟疑道。
“整个绀州一年的商税,拿下两座大粮仓。可否?”
“也许……”
“两年。”刘彻加码。
“这……”杜安张口结舌。
“三年呢?”
“……”杜安被他的大手笔震惊,屏息以待。
“实在不行,四年。”刘彻悠然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打起仗来,没有什么比粮食更重要了。”
“我、我去试试。”杜安咬牙。
“这个不急。还有一件事,江南水师你了解吗?”刘彻兴致勃勃,“我看姬泽出事的时候,水面上风平浪静的,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水师啊……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杜安心潮起伏。
“慢慢说,情报越详细越好。”刘彻认真听着。
“想必公主应该知道,江南一带,水道纵横,水上的贸易比岸上更方便,运送粮草也比岸上更快捷。”
“这个我知道,水路比陆路快十倍不止。”刘彻点头。
“江南的水师都督言汾,统领水师二十年,一直尽忠职守,深受两岸百姓爱戴。但是两年前朝廷派使者赖和监军慰问,言都督没有给对方送礼,使者回京后便回禀天子,言汾倨傲,藐视朝廷,恐有不臣之心。
“天子震怒,召言汾入京奏对。言汾直言进谏,斥责赖和索要财物,又陈清利害,说朝廷大兴土木,屡次加税,吏治腐败,沆瀣一气,奢靡之风愈盛,侵田之事愈多,如果天子不能及时醒悟,恐有亡国之忧……”
刘彻坦然道:“这也没说错啊!”
【是没说错,你乐意听?】李世民揶揄他。
【哼。】刘彻无法反驳。
【确有亡国之忧了。】嬴政淡声。
【这个耿直的水师都督,不会已经……】鹿鸣不忍听下去了。
“然,天子震怒,将言都督革去一切职务。言汾回了河东郡之后,与朋友酒后骂天子枉为人君忠奸不分,后来被告谋反,天子下令诛杀。”
“可惜了,过刚易折。”刘彻惋惜道,“那现在水师谁管?”
“言都督死后,朝廷又派赖和来接管水师,其下多有不服。两岸百姓祭奠言汾,赖和也不许,说他乃是意图造反的罪人,不配享受祭奠。有百姓偷偷立了言汾的庙,也被砸了。”
刘彻皱眉:“这就有点太过了。”
“众人一直敢怒不敢言。直到两个月前,言汾的儿子言晓刺杀赖和,不敌,被擒。赖和将他绑在码头上,下令让水师万箭穿心,当着百姓的面公开处刑。
“水师的副将禹睿是言都督旧部,实在不忍,怒而斩了赖和,救下言晓。
“于是江南水师从此脱离朝廷掌控,再没有靠过岸,只靠商船以物易物,至今还在江中漂流。”
杜安长长地叹息,不知是为前途未卜的水师,还是为前途未卜的自己。
“你知道得好清楚。”刘彻含笑道,“水师里有你认识的人?”
“水师里没有,但与水师常做交易的船老大是我老友。他同我说过这些事。”杜安也不瞒他。
【一塌糊涂的吏治,简直是在逼人造反。】李世民无语。
【这可是江南水师啊……水师啊!】鹿鸣好气。
懂不懂封建时代水师的含金量啊?江河湖海那么多,没有水师靠什么保证水上贸易和粮草运输?
嬴政淡然道:【鹿鸣,该你上场了。】
李世民扬眉:【这可是天赐的好机会。】
刘彻笑眯眯:【这次还需要帮忙吗?虽然我们二凤手到擒来,但我想,你应该也可以做到了。对吧?】
鹿鸣深呼吸,喃喃道:【我想,我应该可以。】
她如今携赫赫战功,领两州之权,一路走来也算闯出了很好的声名。
如果她只身一人前去劝降的话,那支被朝廷逼反的水师,会愿意归顺于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