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这样热情絮叨,知阑有些意外,却很受用。
她笑着说道:“我在马车里,不觉得冷。”
“快喝杯热茶先暖暖。”胤禛给知阑倒了茶水,递到她手上。
知阑自然接过。
边喝茶,边互相问候了近况后,两人才进入今日的正题。
胤禛直言道:“知阑,我差点在木兰围场殒命,也差点累的你受牵连,这件事情,不回敬他们一二,我这里过不去。”
知阑就接话:“想必,咱们没有乖乖洗干净脖子引颈就戮,反而扭转局面,让他们得不偿失,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
“没错,上次是有心算无心,咱们都险些折在他们手中,这回,该轮到咱们反击了。”
说实话,胤禛想过那个位置,想过兄弟相争,也想过把太子拉下马自己上。
但他从未想过弑兄杀弟!
若他有幸在争斗中脱颖而出,被他斗败的兄弟,他都是会安顿妥当的。
但老大和老二要他的命!
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知阑没有发现胤禛的心思,知道胤禛也有心反击,立刻说道:“四爷,皇上已经给咱们赐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为咱们定下婚期。”
“大阿哥答应咱们的厚礼,可以让他送了。”
胤禛刚开始听知阑忽然说起赐婚的事情,心还飘忽了一下。
他想着若是知阑想早点成婚,他可以立刻去向皇阿玛求旨。
等知阑说了后面一句,他就明白知阑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了。
“你是说,明珠?”胤禛确认。
“没错。”知阑极有把握地说道,“为了大阿哥,这笔银子,明珠只能认了。”
怕大阿哥抵赖,在给大阿哥松绑,等着侍卫过来救援的这段时间里,知阑可是逼着胤禔写下欠条,还按了手印的。
那可是胤禔的亲笔,他自己就地取材,扯了自己的衣服布料,沾着伤口写的。
知阑接着说道:“明珠定然是能拿的出这笔银子的。”
“可这么大笔的银子出去了,他接下来要拿什么给大阿哥铺路呢?”
胤禛思量了一下,说道:“明珠卖官鬻爵我也有所耳闻。”
“只是,这事他做得极为隐蔽,推荐上去的人也算有些实干的能力。”
“因而,一直没有铁证。”
知阑胸有成竹说道:“四爷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钓鱼执法’?”
胤禛不解:“何为钓鱼执法?”
知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她笑着说道:“明珠拿出银子后,肯定会想法子填补亏空。”
“四爷,你说,若是这个时候,有个人傻钱多的外乡人,捧着海量的银子只求老家一个微末的县令之位光宗耀祖,明珠会如何?”
那必然是收了银子办事,给人安排上啊。
胤禛眼中划过了然,随即接话:“外乡人粗鄙,藏不住话,与人喝了几杯酒后,便将此事当做炫耀的资本,说了出来。”
知阑拿起茶杯与胤禛轻轻一碰,嘴角勾起,继续说道:“这京城总有清正廉明的官员的,实在不行,明珠的政敌想必很乐意以此作为突破点,拉明珠下马。”
胤禛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实在不行,还有索额图呢。”
“太子在木兰围场受挫,若既能拉下明珠,又能在皇阿玛面前表现,想必,他们是十分乐意的。”
别看在木兰围场的时候,胤禔和胤礽联手挖坑埋他。
事实上,这两人都巴不得对方早登极乐。
若是能致对方于死地,想必,他们都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四爷,请附耳过来。”知阑一脸笑意冲着胤禛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