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以前特别不愿承认不如人的。”白宣语又看白小升一眼,语气诚恳道,“但是那一刻,我真挺佩服你的!集团能有你,我相信一定会渡过危机!”“有你,真好!”白宣语认认真真又说了一遍。“我说两个大男人,你这么跟我说话,让我这心里感觉挺奇怪的。”白小升只得调侃,缓和自己觉得尴尬的气氛。“哪怪了?”白宣语好奇看向白小升。这人是正直到一点脏乱差的意识都没有。白小升也不想逗他了,就要以一声“谢谢”来收下他的赞美之词。就在这时,白小升忽然察觉到了危险——他们与前车的距离,太近了!白宣语开车一直很稳,是对方,急刹了!白小升迅速反应过来,眼神一厉,大喝道,“小心前面!”不用白小升提醒,白宣语也近乎同时察觉到了,他手下方向盘保持不动,脚下猛踩刹车。这就考验一个司机的驾驶经验了,要是下意识打方向盘,那就有翻车危险。此刻,他们的车正通过一座桥,这座桥在一条横穿加南德市中心的著名河流上,晚上这个点车没那么多,突发状况更是少之又少。白宣语在毫无准备情况下,却还是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实属难得至极。刹车声在安静的夜幕下,显得格外刺耳。白小升、白宣语双眸放大,眼瞅着与前方突然停下的suv,无限接近!“砰”的一声,两辆车终于发生了亲密接触,发生了碰撞。白小升、白宣语身子猛地一震,又再度停稳。白宣语这车性能非常优异,刹车踩得果断及时。碰撞发生了,但是并不猛烈,连气囊都没有打开。不过,俩人却惊得一头汗。在急促喘息之后,白宣语忍不住怒了,“怎么搞的,前面的车,怎么突然停下!”白小升无从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看到前面那辆车的司机,拉车门走了下来。“咱们该问问他!”白小升其实也很生气,毕竟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白宣语从车窗探头出去,喊那人,却看到那人迅速离开前面的车,而且并没有向他们走来。他要去哪儿?白宣语一时错愕。可就在这时候,从后面爆发出了白炽刺目的光辉。白小升与白宣语霍然回头,不顾光的刺眼,瞪大双眼。伴随着一声轰鸣般的汽笛声,他们只见到,从白光中蹿出来一个“庞然大物”!重型卡车的车头!俩人脑海之中,只来得及反应这一个信息。随后,一声巨响下让俩人耳鼓嗡鸣,他们感觉自己成了巨浪中微不足道的蚂蚁。他们的车在扭曲变形,在腾空,在翻滚。整个世界都像是在旋转起来一样!夜幕里难以分出天地,只有光一明一暗在交替着,那是路灯的光辉。随后,俩人都感受到重重的跌落撞击感。安全带让他们的身体没有脱离座位,但他们五脏六腑却像是翻了一翻,说不出的难受,想吐。白小升在副驾驶还好,白宣语那边的车门已经飞掉,他半个身子都不受控制的甩出车外,并且怎么都扭不回来。在经过短暂的眩晕、恶心、迷茫之后,白小升听到了一个声音,持续跟自己说着话。那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检测到宿主受创,预估七处骨折,十三处软组织挫伤,内脏没有破裂迹象,轻微脑震荡,采取紧急救护措施,措施等级为最高级……”是红莲的声音。白小升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在红莲帮助下清醒过来。他这才发现,不光是白宣语身姿古怪,连自己也是。他们的车倾倒在大桥边缘,半个车身探出,白宣语迟迟不能回正身躯,除了有受撞击身体不受控的因素外,就是他身子也大半悬空在桥外。白小升感受到那一侧有超冷的气流,瞥了眼那一侧下方,黑洞洞,好像深渊一样。应该是下面的河流。这功夫,白宣语也清醒几分,在努力动着身子。他只一个动作,整辆车都在摇摇欲坠。“别动,再动掉下去了!”白小升竭力朝着白宣语大叫道。情况比他预估的还要糟糕,很可能半个车身都在外面。现在处在一个极为微妙的平衡状态。白宣语虽然还有几分晕头转向,但听到白小升的声音,基于对他的信任,顿时停止了挣扎。白小升伸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只是一个简单动作,却疼的他大汗淋漓。“红莲,给我止痛,给我提升各项激素,让我保持清醒,保持力量!”白小升心中大喝。“目前宿主状态不宜行动,请慎重考虑!”红莲提醒。“照我说的做!”白小升咬牙道。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红莲在短暂沉默之后,终于作出应答,“明白。”片刻之后,白小升便感觉不到一侧小臂与同侧小腿的知觉,但那一侧手脚还是能动的,身体疼痛也暂时消失。白小升毫不犹豫伸手拉住白宣语,道,“听我指挥,把左手伸过来!”白宣语碰的头破血流,已经流到了眼里,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却还是顺从的按白小升说的办。白小升拉了拉他,感觉车身发生可怕的倾斜,顿时不敢再动,开始往另外一个方向尝试。眼看情况好一些,白小升顿时面露喜色。就在这时候,白小升忽然看到车前方有光照过来,依稀还有一道身影在光的后面。有人来了!这一刻,白小升真无比欣喜。凭他自己的力量,很难带白宣语脱离目前的险境,他需要帮手。“来帮忙!”白小升朝着那个身影大喊。一声,两声。那个人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后,那人的手电光照向了他自己的脸。白小升也终于看清了,身处光辉,脸色晦暗的人——温言!“是你!”白小升眼眸顿时瞪大,瞬间明白了。这不是一场车祸,是蓄意谋杀!温言看着白小升,看着白宣语,眼神像着了魔一样,神情也无比狰狞。“我不能看你们毁了集团,我只能毁了你们。你们死了,集团就轮到我来掌管。你们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雨夜温言的话,以及他那满腔的疯狂,白小升跟白宣语都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你还真是无药可救!”白小升悲悯的看了温言一眼,然后全力往上拽白宣语。既然温言不是来救命而是来索命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必须要尽快把白宣语救上来,再晚谁都撑不住。而且,温言也会等不及亲自下手的。“白宣言。”“白宣言!”被血糊住双眼的白宣语叫着这个名字,一声比一声听来凄厉,他脸上不光有愤怒,还有深深的悲哀。一起活到大的兄弟,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也不该这样!这一刻,白宣语的心在撕裂、死去。温言站在那辆半身卡在桥外的车头前,看着白小升拼命救白宣语,白宣语在凄厉的喊自己的名字。他的脸上神情不住变化,时而狰狞狠戾,时而迷茫痛苦,时而泫然欲泣。一辆车缓缓驶了过来,要撞向白小升与白宣语他们那辆车,把他们给推下桥。但在靠近的最后一刻,温言走了过去,用身子挡下驶过来的车,又在灯光照射下,用力一挥手,让那辆车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