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昭坐在一旁,听着几人对口供,在听到陆长鹤这句话后忽然问道:“你们知道刺客是谁派的?”
看着他们宴席,沈云昭还当他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引出幕后主使。
但现在看来,他们分明已经知道了谁才是凶手。
她话音落下,戚停云与陆长鹤又对视了一眼,而后戚停云一脸不在意地解释道:“朝中想杀我的人很多,但真正有这个胆子的,也不外乎那么几个。”
“现在还有实力,而且还敢在这个时候对我下手的,只有那一个。”
“谁?”沈云昭下意识问。
陆长鹤轻哼出声:“还能是谁,他前些日子不才去江南捣了李思酉的黄龙吗。”
“他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了,反而对自己不利?”
这事儿沈云昭知道,也清楚戚停云铩羽而归。既然现在没闹在明面上,他继续缩着脑袋保平安不好么,竟然还敢闹得这么大张旗鼓。
戚停云嗤笑,解释道:“他自然是不怕的,这些人都是死士,就算我一口咬死,没有证据又有什么用?”
“可我真死了,他可就得了天大的好处。”
“戚都督说得不错,不过李思酉既然对你下手,肯定还会来试探你是真伤还是假伤。戚都督,准备好开门迎客吧。”
陆长鹤笑的戏谑,惹得戚停云直接白了他一眼。
沈云昭听完,心思微沉。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江岳的声音:“陆将军,士兵通报说热水衣服已经备好,请县主移步更衣。”
陆长鹤闻言,看向沈云昭,道:“财神妹妹,你先去洗漱,这里有我。不过这里的事……”
“你不必说,我有分寸。”沈云昭起身打断他的话:“都督装昏迷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们方才说的话我也都记下了,万一有人问起,我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长鹤扬唇笑着对沈云昭竖起个大拇指:“不愧是财神妹妹,就是冰雪聪明。”
“你闭嘴吧。”戚停云白了陆长鹤一眼后,再看向沈云昭,“云昭你别理他,你赶紧去更衣,万一风寒了可不得了。”
“行,那我走了。”沈云昭跟两人点点头,转身出了营帐。
刚走出营帐,沈云昭就被迎面拂来的晨风吹得打了个寒噤。下一瞬,一件暖融融的棉被就被人披到了肩膀上。
沈云昭回过头,对上了莺时冻得发青的脸。
她眉头一拧,沉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热水已经备好,你怎么没去洗漱?”
莺时打了个喷嚏,嗡声嗡气地答道:“小姐你还在里面,我哪里能走?而且我也披了被子的,只是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莺时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云昭听着这话,又感动又恼。
感动莺时的忠心,又恼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于是她展开被莺时捂得暖和的被子,将莺时纳入被子里裹好。
莺时的身子没比自己号多少,自己都遭不住,这孩子只怕也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