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涵,师父愧对于你。”
叶临渊轻声叹息,这种情感一经出现,便在他冰冷的心境上增添了一道难以弥合的裂缝。
他知道,他太上无情的剑意从此以后可能要彻底崩碎,但他却有些莫名的释然。
“既然如此,那……走吧。”
夏浅斟看着叶临渊的脸,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最终,两道身影消失在了天幕之间。
裴语涵看着那道逐渐弥合的裂缝,一直到缝隙彻底合拢,剑颓然坠下,她跪坐在地,衣袍如莲花散开,紧绷的情绪带着所有的酸涩的意味涌上心头,她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重新由剑化人的林玄言立在她的身侧,看着她海棠摇雨般微颤的身子,蹲下身,张开手臂抱着她。
漫天流火彩霞重新回到邵神韵的体内,只似一片鲜红的衣袂。
她走到林玄言面前,道:“他还留下什么东西吗?”
林玄言说:“没有了,如果我不算的话。”
邵神韵看着他的脸,指尖轻轻抚过,清冷的容颜上浮现笑意:“你算什么东西?”
林玄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邵神韵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认真道:“好好做人,有时间可以来界望山看看我。”
林玄言点点头:“是。”
邵神韵拍拍他的肩膀,说:“乖。”
林玄言无言以对。邵神韵转身离去。
“哦,好像还有两条蛆虫。”
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伸出一根葱白如玉的手指,凌空虚画了一个字。
层云之下,那麻衣侏儒与莲座老人彼此朝着相反的方向遁逃而去,希望敢在那场战斗结束之前找个地方彻底隐秘起来,从此再也不出来。
穿行在群山之间的麻衣侏儒忽然感觉到一股至高无上的气息。
与此同时,已然要穿越沙漠的莲座老人同样感受到一道威严的气息从天而降。
那是一个无形无影却巨大无比的字,横跨天地南北。
两人飞速遁逃的身影被瞬间定住了,如有泰山压顶般。
那是一个春字。
春字的南北两边各压了一条蛆虫。
何其蠢啊。
他们将永远被禁锢在那里,风吹雨淋日晒虫蚁噬咬,心境更如肉身反反复复滚过刀山,直到死去。
永生永世不得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