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之所以迟迟不下旨,不确定木晏清的回程时间,不过就是在考验木晏清罢了,断不会真的收回兵权。
如今盟约刚签,木家战功卓著,而木晏清又是木家孤女,若此时收回她手中的兵权,难免遭人非议。
一向以仁爱治国的虚伪天子,又怎会在晚年,做出毁了自己一世的英明的举动。
他了解胜帝,但木晏清不了解,这一个时辰,想必她过得小心翼翼,极为煎熬。
高和丰递上一盒糕点,笑盈盈的说:“今早做的,吃一块开开胃,一会回去刚好吃午饭。”
木晏清瞧见盒中的酸枣糕,眼底划过一丝惊喜。
然而二人刚刚到家,便见到王家兄妹竟然站在清丰居的大门前。
高和丰掀开车帘,微微挑眉,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
二人下了马车,王子胜抱拳行礼,咧嘴笑道:“殿下,木将军,今日我恰好得闲,特意携舍妹前来拜访。方才这位司空姑娘说你们出门了,我本都打算回去了,谁知这般凑巧,在此处遇见了。”
无法,既然碰上了,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只得把王家兄妹俩请了进去。
王裳凝视线一直紧盯着跟在他们身后的秦之毅,生怕一个不留神儿,对方又消失不见了。
司空灵悦留意到对方的视线,用胳膊撞了下秦之毅,问他:“你与王家小姐相识?”
秦之毅态度冷淡:“算是。”
司空灵悦摸着下巴,好奇的问:“她……总是这般瞧着你,是与你有仇还是有情啊?”
秦之毅却道:“去准备午膳,来了客人,让厨房多加几个菜。”
“切……”司空灵悦翻了个白眼,下去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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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上,王子胜举杯敬酒,十分热情。且与木晏清相谈甚欢,言辞间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待午膳结束,王子胜忽然从怀中拿出一块地图,说有问题想要请教木晏清,希望她能指点一二。
高和丰独坐一侧,面色渐沉,心中满是不悦。
木晏清不好推拒,只好与之一起探讨。
王子胜指着其中一处关隘问道:“如今若有一场战事,敌军据守此处关隘,易守难攻,且粮草充足,我军该如何应对?”
木晏清端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如松。她眯起杏眸,思索片刻,答道:“敌军占据关隘且粮草充足,强攻必然损失惨重。我军可先分兵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同时派遣精锐部队绕至敌军后方,切断其粮道。待敌军粮草匮乏、军心不稳之时,再全力攻关,如此胜算较大。”
王子胜听后,眼神微亮,又问:“若敌军识破我军计谋,坚守不出,又该如何破局?”
木晏清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在地图上比划着,答道:“我军不必急躁,可在关前设下疑兵之计,布置大量旗帜和营帐,做出大规模进攻的假象。同时,派遣小股部队不断深入,骚扰敌军,使其不得安宁。待敌军疲惫不堪、放松警惕之时,再绕至此处,发动突然袭击。”
王子胜露出笑容:“木将军此计甚妙,但并未考虑天气以及我们南方的环境。”
木晏清却勾唇笑道:“南北差异确实很大,要考虑天气环境等因素,可对我来说,只要做好准备,这些外在条件都可以克服。”
此话若换成他人来说,多少有点妄自尊大,傲世轻物之嫌,可木晏清眼神坚定,言辞铿锵有力,倒并非托大。
两人越谈越投机,时而慷慨激昂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时而俯身凑近地图,仔细研究战略布局。
他们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仿佛已经置身于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
而一边的高和丰,绷着一张俊脸,暗暗咬紧了牙。
他瞧着王子胜喋喋不休,只觉聒噪,恨不能即刻将其逐出门去。但顾及木晏清的情面,只能压下心中不快。
而王裳凝在用过午饭后,便出了房间,被丫鬟带着参观府邸。
不过片刻,她便打发走了丫鬟,脸上带着一丝期待和羞涩,四处张望着寻找秦之毅的身影。
可当她走进府邸的后院时,看到周围纷纷朝她打招呼的家丁仆从,心中升腾起一丝怪异与惊惧来。
她发现高和丰府里的下人,有的是聋哑之人,只能用手势和眼神交流;有的身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还有的相貌丑陋,脸上布满了疤痕,眼神略显凶狠。
王裳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脚步开始慌乱起来,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她想要快速离开此处,惊慌失措之时,一不小心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整个人向前扑去。
就在此时,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臂,如同拎小鸡一般,大力地将她提了起来,她整个人晃荡一下,就趴在了对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