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人居然连我出行也这般记挂,那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
元烨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耳朵瞬间就红透了。
“莫要多想,快走吧。等会天黑了。”
司徒馥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脖子下的痕迹一览无遗。
元烨瞧见后,脸上的神情瞬间阴沉下来,难怪她刚刚走路一直在扯衣服。
“这天还早呢,慢慢走不急。”
司徒馥回头,却不想对方早就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她见他脸上的诧异,便知道瞒不住了,于是她笑了笑道:
“今日出门不利,在外面差点被只疯狗掐死,还好疯狗没有真想掐死我,不如,现在与元大人站在一起的,便是我的魂魄了。”
元烨什么都没有说,提醒道:
“快走吧。”
司徒馥转身,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好像找到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却又像飘零无根的浮萍。她想找人靠一靠,却不知道那棵大树会不会让她靠。
为什么一定要找个人靠一靠呢?她自己也可以做自己最坚强的盾。
想通后,眼底的红晕渐渐淡了。比之在江南的三年,洛京的日子更让她感受到她还活着。她一日未死,父亲的死因便多一日天下大白的机会,那时她定要将那些恶人绳之以法!
突然,大街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喧嚣异常。
有人拿了画像见人就问:“画上的姑娘,可有人看见?”
还有不断传来的啜泣声,埋怨声。
司徒馥一眼就听出了是司徒书与画春画秋的声音,她回头,却不知元烨什么时候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她愣神之际,画春红肿着眼睛第一个发现了她。
“小姐,你又一次支开了奴婢,如果你带的是奴婢而不是画秋,奴婢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二皇子带走您的。”
画春呜咽着便扑进了司徒馥的怀中,司徒书与画秋则是不敢上前。两个皆是低着头,因为画春说的都是事实。
司徒书走上前:
“阿馥,让你陷入危险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但不要赶我走。”
画秋自知情谊比不过二人,便只能跪下道:“奴婢当时乱了方寸,应该让小李头去请人救小姐,奴婢应该紧紧跟着马车的。”
说完不停地磕着头。
司徒馥松开了抱着画春地手,走到了画秋面前扶起她。
“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今日没有遇见二皇子,以后也会。有了今日之事,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二皇子不会再来找我茬了。这是好事。”
画春不解,只是很生气。
“什么好事?呸呸呸,小姐以后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司徒馥不想扫了画春的兴,附和了两句,一行人便脚步轻盈有说有笑准备离开。
在无人在意的墙角后,元烨靠在墙上,静静看着司徒馥等人走远,他才慢慢走出来,看着渐渐稀疏的人群,他一个人站在司徒馥刚刚站着的地方许久。
突然,他感到脚下有些异常,低头一看,一支珍珠流苏簪子掉到了地上。
人群来去匆匆,无人注意脚下,元烨蹲下身子,将簪子捡了起来,他擦了擦上面沾染的灰尘,然后放入袖中。
早已走远的司徒馥,摸着自己头上空了一处的发梢,嘴角微微一笑,趁着与画春说话的空隙,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见元烨已经捡起了她的簪子,还用袖子擦了擦,在不知该把簪子放胸口还是袖中犹豫时,她见他又将置于袖中的簪子,拿出来放到了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片刻的宁静,还有片刻的愉悦。
回过头后,她脸上的笑容遂逐渐消失。
鱼已入饵,谋士已入局。这盘棋,棋局已摆好,她是棋子,亦是执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