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弟子进步较大,获赐了更进一步的玄功妙法,自然是欢喜满面,激动不已。而有些弟子进度一般,自然没有新的功法赐下,被叮嘱务必打磨基础,先练好原有功诀再说。
此外还有弟子修行裹足不前,或者在各方面表现不佳,不但不能获得新功法,还会被传功司严加责备,列为下一阶段的重点观察和帮扶对象。
这下半场自然是传功司最为忙碌的时光,司内执事、司员几乎全部出场,副掌门、司长林乐亲自坐镇,但面对数千弟子的考评需求,一天最多休息两个时辰,否则根本忙不过来。
此时场中依然聚集着上千弟子,虽然传功司数次通告,请诸弟子按照自己的号码牌,在对应的时间来校场上参加考评,但架不住弟子们爱比较,爱热闹,就想看看同门得了个什么等次,有些什么收获。
因此传功司的评判声和弟子们的议论声夹杂在一起,嗡嗡嗡的几乎都要把静音结界冲破了。
“不公平,这不公平!”
忽然有个声音大喊道。
“我要向监察司报告!”
原本翻滚着巨大声浪的场地在一息之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上千弟子满脸震惊地转过头,努力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众人面面相觑,会不会是听错了?
他真的在说监察司?
直到那个面红耳赤的弟子被众人找到,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大声喊了一遍,诸弟子心中如同响起了一声惊雷,都是瞠目结舌地看着此人。
实话实说,传功司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所做工作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是传功司毕竟掌管着所有弟子的修行命脉,就算有些不满也会忍下,或者通过其他渠道沟通解决。
除了对违反云山派法度门规的举报,公然对传功司工作表示不满,并且告上监察司的,八司二部成立至今,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而在“玄音妙法会”上,当着诸位同门的面,呼喊不公,要求状告监察司的,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众人在惊诧之中围拢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当事人围在正中。
有认得他的终于忍不住低呼一声:“是赵刚师弟,哎呀,早知道这家伙脑子一根筋,可他怎么敢在这里乱喊生事?”
低低的议论声终于响了起来,认识他的还真不少。
只因这位第六代弟子,练气后期赵刚一幅轴脾气,常常弄得同门下不来台,被同门评价为“脑袋缺根弦”敬而远之。
现在赵刚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捏紧了双拳站在那里。而他对面的传功司司员也惊呆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师弟反应会这般激动。
眼看弟子们越聚越多,赵刚双眼泛红,怒声道:“已经三十年了,六次玄音妙法会,可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进阶功法,到现在练的还是入门的七品功法!”
“现在连第七代弟子都开始得传六品甚至五品功法,我在派中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难道就该被这样对待吗?你们传功如此处事,公平吗?”
“我要告到监察司,考你一个履职不力的罪过!”
被赵刚当众咆哮,传功司司员脸上也挂不住,语气低沉喝道:“赵师弟,你不要胡搅蛮缠!该授予什么功法,自有评判标准。你先天资质不佳只有四灵根,七品功法的修炼也磕磕碰碰,如何能传更高功法?”
赵刚却梗着脖子:“我天资是差,但这些年总也有几分苦劳,难道还换不来一本进阶功法吗?再说,你没传给我,怎么知道我练不会?”
“你若是传给我,我无法修炼,那自然是我无能。但你不传给我,就是你的过错!”
司员被气笑了:“你为门派立下的功劳,早已折算为功绩点,你可以兑换需要的东西。对传功授法来说,所立功劳只是参考依据之一,还算不得主要依据。”
“我们传功司的评判标准,是长老会讨论确定的,而且还在不断优化修改。从你的禀赋和修行进度来看,连筑基都十分勉强,绝无可能练成六品功法。”
“我劝你还是脚踏实地,先把七品功法练好了再说。到时候我司绝对会按照你的进度授予新的功法。”
围观弟子们低声议论,大部分站在传功司这一边,认为禀赋天定,按照标准既然赵刚达不到,就不能授予进阶功法。
另有小部分弟子和赵刚一样禀赋不佳的,倒是起了同情之心,觉得传功司未免不近人情了些,正如赵刚所说,授他一门六品功法练一练又如何?练不会再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