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串起了这些点滴,由点及线,由线到面,触目惊心。
她蹲在床边,看着这张被夕阳余温眷恋的脸。
点点光斑散落各处,柔和了原本深邃英挺的面部线条。
他好像更适合与日争辉,而不是月下独行。
再见了,沉谕之
沉孟吟下意识抬手,大脑疯狂叫停,手却不听话。
指腹轻拂过他的脸颊,再到鼻梁,最后停在嘴唇。
这张嘴里吐出的话要么不要脸,要么不中听,但不能否认,他的嘴唇很软,很好亲。
作为道别,最后亲一下,应该不算心软吧。
她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实践,欺身过去,离那道呼吸咫尺间,可就在嘴唇即将碰到之际,她还是退缩了,晃了晃脑袋,对自己突如其来色胆包天的念头很无语,手指攥拳,陷进肉里。
每天都在等着这一刻,真有机会走人了,她居然还拖泥带水上了,简直不可理喻,都是被这混蛋蛊的。
起身后,她背对着床上的男人,阖了阖眼,稍作镇定后,幽幽叹出口气,心绪趋于平稳,抄起行李就走,路过梳妆台,看到那串手链,选择视而不见。
刚走到门口,脚步顿下,又折返,将那串手链捏进手心。
郁叔见她提着行李下楼,没有多嘴,只告诉她,“有一辆车子等了有一会儿,说是来接你,来人姓蒋。”
老人本就在商场沉浮多年,经历的起落和跌宕更是不少,自然养成了七窍玲珑心。
沉孟吟放下行李,抱了抱老人,和他道别,“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不好意思一直差使您做这做那的”
“哎,别这么说,在这里我就是管家郁叔,我喜欢照顾你们,把你们当自己孩子看,不算差使,”郁叔浅浅回抱了下,眼角笑起了褶皱。
沉孟吟盯着二楼那扇自己居住过的窗,帘子边像是有道若有似无的身影飘过。
她胸口一震,眉头拧起,疑心是自己看走眼了,又盯着看了会儿,才确定是自己多心。
郁叔却看出了她的心思,“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沉孟吟点点头,上了车,移下车窗,郑重提醒,“郁叔,记得回去后马上烧了那副绿度母。”
郁叔大为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等车子远离视线后,郁叔才舍得转身,眼皮一抬,瞄到二楼窗内拎着酒杯的慵懒身影,吓了一跳,气不打一处来,怒目而视,伸手指了指楼上一脸无所谓的男人,是个恐吓的意思。
沉谕之却是专注盯着车子驶离的方向,久久没有眨眼,郁叔知道多说无益,最后化作无声摇头。
等车子化作光斑,慢慢消失,沉谕之打开窗,沐浴在和煦的暖风中,冲楼下骂骂咧咧的郁叔晃了晃酒杯,被郁叔狠狠剜了一眼后,继续依着窗框悠哉哉抿着酒,视线扫过梳妆台上不翼而飞的手链,垂眸浅笑。
走神的间隙,酒渍淌过唇角,他抬手,手背拂过唇瓣,忽然想起刚才那个悬而未落的吻。
没胆魄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