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婚礼我无法到场,往后我会在国外定居,可能……不会再见了。”薄康说完这些话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低下头伛偻着向外走去。
安橘没有叫住他,也不想叫住他,她和阿倾哥哥的婚礼有的是人祝福,他爱来不来。
她返回包厢,走廊里恰好遇上出来寻人的薄芸。
薄芸看她手里拿着公文袋,又朝走廊外看了眼,薄康已不见了身影,她道:“薄康给的吧?打开看看。”
安橘常被薄芸带着,她了解薄芸的性情,也不迟疑,打开公文袋抽出里面的文件,刚看了一行字,就呆住了……
“这是薄康百分之叁十的资产,在他生前自愿赠予给你。”薄芸叹了口气,“还算他有点良心。”
“为什么要给我?”
薄芸见四下无人,决定告诉她:“薄佑松承受不了母亲自杀的冲击,老爷子就把他送出了国,结果……他在国外染上了毒瘾,差点吸毒过量致死,情况很不好,薄康要去照顾他,走之前进行了财产分配,这一部分是给小倾的,估计他不会要,所以给你就等于给他了。”
安橘惊愕地攥紧手中的文件袋。
出事之前薄佑松的心智根本没长大,他不具备任何担当,出事后他的亲人第一反应是让他远离,他依然没有能力去处理人生,他只能逃避现实,在国外那种环境里主动也好被动也罢,他会染上毒瘾,如此合情合理。
难怪薄康会苍老成那样……
安橘由震惊转为感慨,又慢慢平息下来。
她并不怜悯,归根结底是薄康造成的错误。
薄斯倾呢?她的阿倾躺在病房里一张张通知书发下来的时候,他这个父亲有一夜白头吗?这份财产可以是愧疚,是忏悔,是良心发现,唯独不是最纯粹的父爱。
“收下吧,有良心好过没良心,这些事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和薄斯倾说,反正告诉你了也一样,就由你来告诉他吧。”
“不要白不要,这本该是我家阿倾的。”安橘不纠结,把纸张塞回公文袋里,放进自己的背包向薄芸道喜,“倒是要恭喜小姑了。”
整个薄氏唯有薄芸顶门立户,权势滔天,她是最不讨喜的女儿又如何,到头来薄氏还得交到她手里,也只有她能抗得起。
“小鬼灵精。”薄芸轻笑,长长的指甲戳了下安橘的小脑袋瓜。
“我是接手了集团,但我不是栾苏青,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其实我还是更想周游世界,谈谈小男友,好好做点富婆该做的事,况且……老爷子还清醒地捏着手里的股份。”薄芸顿住,又继续道:“单论继承人他最满意的是你家男人。”
姑侄俩并排往回走,话到这里,安橘索性说开了:“那些他不想要,而我只会支持他,我不管他姓甚名谁,就算他一无所有我也从一而终,我给他的绝不是百分之几十,一定是百分之百,他将拥有我全心全意的爱,这些话句句属实,小姑大可以安心。”
薄芸看了看安橘,然后赞赏地点点头,小丫头直爽勇敢会爱人,她越来越喜欢了。
还得是小年轻的爱情,真美好。
……
初七返程。
飞机落地时已是夜晚。
回到首都的家中,收拾妥当后安橘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薄斯倾,包括她与薄芸的对话。
薄斯倾翻看文件,见相关手续都已办妥,道:“给便给了,到了你名下就是你的,由你处置,随便花,不用交给我。”
关于父爱,年幼时的薄斯倾幻想过,在决定进入薄家后他的幻想被他全部掐灭了,越与薄康相处,他对父爱的渴望越少,薄康更爱薄佑松,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事实。
无所谓,他马上要有属于自己的新家庭了,来或不来给或不给他都不在乎,他只要他的小橘宝贝。
薄斯倾仔细看过了,其中并无陷阱诡计,且价值极高,这笔钱婚前给安橘再好不过,他愿意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捧给他的小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