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倏地扫了过去,永平侯犀利的黑眸也望着?他,迫不及待地问:“如何?”
兆远失望地摇头,“十支小队都没有殿下的消息。”
这下众人都坐不住了,十个有八个站了起?来,急的团团转,恨不得亲自上阵去找。
还有人趁机嘀咕:“就不该让太子?殿下单独行动,殿下千金之躯,若是有损,咱们可怎么办呢!”
大家伙都是为国奋战的,死在战场上也就罢了,要是因为太子?殿下牵连而死,这也太亏了。
永平侯攥紧了拳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吗,“好?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继续派人去找,另外封锁消息,不许外传。”
众人抿紧了嘴,顿时成了哑巴,谁敢乱说什么。
永平侯吩咐了这几天的安排,才叫人各自散了,只留下了益成伯和兆远,益成伯是永平侯带出来的,要是益成伯也不能信,那永平侯真不知道信谁了。
等人都走了,兆远才接着?回?禀:“侯爷,柳枝递来消息,这两日摄政王都在府邸,并未外出,太子?殿下不像是落入他的手中。”
要是摄政王抓住了沈翊,那还不得立刻押到阵前,无论是谈条件还是杀了,对?于大周来说,都是极大的灾厄,可摄政王却毫无动静,令人生疑。
永平侯眉头不展,“若不是落入了摄政王手中,那就更麻烦了。”
落入摄政王手中,还能想办法营救,若不在摄政王手中,那太子?去了哪?山中野兽凶猛,要是被?困在山里,闯入瘴气浓郁的地方?,那可真是多少人都不顶用。
益成伯提议道:“侯爷,不如我亲自带人去找,我在这里大半辈子?,对?龙崖山熟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同去找。”
“我也去。”永平侯说完,却咳嗽了几声?。
益成伯连忙拦着?,“军中还要侯爷坐镇,侯爷旧疾未愈,还是等我的好?消息吧。”
兆远也是这样劝。
太子?和永平侯都不在军中,会引得更多猜忌。
永平侯最终长叹一声?,“也罢,小心行事,注意安危。”
益成伯拱手道:“是。”
*
洛城摄政王别院。
乌金西坠,只余漫天红霞,火红的天如血一般,映在洁白的兰花上,别有一番艳色。
摄政王劲瘦修长的手指正在执壶洒水,绵密的水珠落在兰花上,叶片都舒展开了。
兰花娇嫩名?贵,连浇花的水都是赶在下雨天储存在地窖里的雨水,浇灌雨水,能让兰花生长的更加繁茂,开花时香气袭人。
可他种遍了世?间兰花,却再嗅不到同样的香气。
“王爷。”余重转过月洞门,看见主子?在浇花,见怪不怪,在京中王爷闲来无事也是摆弄这些兰花。
他确信天底下没有人比自家王爷更懂的如何养护兰草。
摄政王瞧见一株墨兰叶片上沾了泥,他从怀中抽出一条帕子?擦拭叶片,头也不抬地问:“如何?”
余重回?:“一切都在王爷的预料之中,可惜逃了一个,属下已命人前去追查。”
摄政王擦拭干净叶片,抬了抬手,一旁的小厮上前接过弄脏的帕子?退下。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看了余重一眼,“我要的人抓住了吗?”
余重点头:“抓住了,王爷打?算何时审他?”
“不急,人抓住了就好?,看牢别跑了。”摄政王急了几十年,临到了,却不急了,他也说不上什么滋味,总觉得心里宁静了下来,他有预感,这一次,他定?有所?收获。
余重:“明白,已经捆住了手脚关在地牢,绝不会让他逃脱,也塞住了嘴巴,免得自戕。”
摄政王轻笑了下:“不必,他不会自戕,手脚也不必捆,吃喝拉撒随他,别把人放走就行,过几日,本王再去会会他。”
自戕这种下下之选,摄政王不信沈翊会选。
“是。”余重望着?主子?,有些闹不明白,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属下方?才闻着?,倒没嗅到什么气味。”
摄政王手中的水壶空了,立马便有小厮换上新的,一面浇花一面说道:“和王妃朝夕相处的不是你,你闻不到才是正常的。”
这些年,那缕幽香已经成了摄政王的执念,哪怕是一丝,他都不会闻错。
余重:“是,也多亏了那消息,才能抓住人,属下看大周离覆灭也不久了,周帝连储君都能出卖,还有什么不能出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