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rbumcrucisenimpereuntibu(十字架的信息,在那些灭亡的人为愚拙)。Hisautemquisalvifiunt,idestnobis,virtusDei(在我们得救的人却为神的能力)”
更加正统的神力从阿格妮丝的手中溢出,神迹回应了祈求,在休息室中矗立起一道金色的十字架,和之前用于阻拦的浩大十字壁垒不同,这次的神术创造出的十字架构筑体更趋近于灵性和象征。
忍耐着疼痛的楚岚回头望了望比人体高大一些的十字架。
再回头,阿格妮丝的大腿侧面已经弹出来几把匕首大小的双刃的剑,正握在温良嗯圣女手中,让人完全猜不到意图。
“你要做什么?”
“既然是高位圣痕的觉醒,当然要有仪式……圣徒阁下。会有点痛,圣徒也忍一下好了——”
阿格妮丝浑然不觉地微笑着,温柔地将楚岚推到十字架上,暖和的神光亲昵地传进他身体里,让他一时间甚至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仿佛置身于伊甸园中,失去了人类狡猾的心智。
她举起刀,却顿了顿,看向门口的方向。
“咚——!!!”
楚岚的房门被熟悉的高挑人影一脚踹开,肉体里已有的42道主魔术回路里翻腾着浩瀚如海的魔力,总量早已越过了时钟塔设下的界限,足以干涉这个无趣的现实,无法遮掩的七彩魔力乱流化作了实质的无源狂风,汹涌地扑了进来。
衣袂翻飞,眼瞳如炬。
比肩根源魔法的魔术奥秘从白倪胸前红色的倒三角形宝石发出,和眼中朱黑色的圈纹一起,嫉恶如仇地搅乱了神术的光辉。
“天主信徒,你越界了。”
阿格妮丝缺乏人性的亮蓝眼瞳看着闯入的女人,白倪未有梳理的耀金色长发在魔力乱流掀起的狂风中四散飞舞。
机械圣女歪了歪头,还没说话,手中的短剑却已经落下。
“噗呲——”楚岚的左掌被剑刃刺穿,十字的金属剑格把他的左手钉在了十字架上。
伤口处反常理地喷出一股猩红的热血然后止住,丝丝地流淌出血液,血河内里竟然开始翻卷着淡金色的尘屑。
“那——是公还是私呢?”
阿格妮丝轻轻地问,平淡的话语在白倪听起来充满着挑衅,尤其是对她个人。
“不经报备就开展这种程度的神术仪式,哪怕是天主教廷的圣女,你也不能如此。停下!阿格妮丝·冉达柯!”
金发的进化者一字一句地喝道,掷地有声,而瞳术却比话语更加锐利恶毒,乘着狂风冲向祈求天主眷顾的旧友。
白倪的瞳术结合了“异能·灵长类支配”和能够上溯至古巴比伦的古老魔法“邪诅之眼(CursedEye)”的意象,是她身为进化者和现代魔术师最招牌的技法和绝学。
也正是靠着对这一门瞳术的研究和掌握,白倪几年前的毕业设计不仅成功通过时钟塔的学业考核,甚至引起了“大魔导师(Archwizard)”们的关注,称她有望在瞳术的威力上比肩魔法,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少数新晋的“演奇术者(Thaumaturge)”。
面对这样的绝技,年轻一代的神秘侧中人又有谁能当之呢?!
阿格妮丝自然也十分吃力,但她显然无需完全抵抗白倪的恶意。只是一瞬间,冰冷的机械助推着炙热的剑锋在楚岚的手足补上了剩下的仪式。
伤口处涌出淡金色的鲜血,十字架上的神光仿佛感染了楚岚的肉体。他感到疼痛,但并不痛苦。
这个瞬间后,阿格妮丝已经被白倪扑倒按在地上,后者指缝间的宝石碎片死死地抵住机械圣女的脖颈。
面对旧友,阿格妮丝并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白倪。
而这些楚岚已经不在乎了。
人类的灵魂被天国之光澄澈地一扫而空,灵觉在“太一(One)”的无声感召下升腾成“理性(Nous)”的碎末。
他仿佛还处于这腐朽的现实,周遭的一切对他来说变得格外清晰,全知全视。
但他又毫不关心,他似乎置身于尘世第一缕光的映射之中,身心滑向世界天平上象征光的那一边。
白倪看着躺在地上,浑身赤裸的阿格妮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被钉在十字架上、没有声息的楚岚,又回头怒视着身下面带微笑的棕发圣女。
“你满意了吗?!”
“我很满意。天主也很满意。倒是白小姐在生什么气呢……阿格妮丝也只是举行了小小的“受难仪式”罢了,这样的小形制仪式,应该不用通报白夜公司吧。”
阿格妮丝的声音带着机械感。
“我们不如就看看下来会发生什么吧?你不期待吗,白家的私生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