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鉴于西南形势微妙,宾客们不会久滞不归,所以叶小天这边也没有多加挽留,他的婚礼只持续了大约七天便已结束。
但在这七天中,他在诸来宾中的声望地位,却已因为皇帝和水西、水东两大土司的捧场而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一头乌黑如墨染的秀发,挽成了一个雍容中不失俏美的牡丹髻。
两粒虽然不大,但是乌黑透亮的黑珍珠的小巧耳坠儿,在小元宝般美丽的耳朵下面摇曳出无限风姿。
外衣是一件长至裙边的比甲,织花绣锦;领抹是银绫的,纤细的小腰肢上打着蝴蝶结的腰带;腰带右侧垂着一串紫红色的绦带,中间打成了八宝结,结与结之间缀着玉佩。
田妙雯这样一打扮,雍容高贵的气质登时呈露无异。
她缓缓站起身来,一件华美的披帛便搭在了她的削肩上,接着一顶珍珠翡翠冠轻轻扣在了她的头上。
平民女子再有钱,最多也就是插以金钗或玉簪,唯有具备官家身份的女子才有资格佩戴这种特殊头饰的帽子。
小丫环把珍珠冠小心地帮她戴好,免得挤压了里边的发髻,一边佩戴,一边替自己主母打抱不平:“您是掌印夫人,皇帝都没送礼道贺,倒让二夫人露脸了,婢子真是替夫人觉得委屈。”
田妙雯对镜顾盼了一下,妙目盈盈向她一睨,脸色微微寒了下来:“掌嘴!”
小丫环俏脸儿一白,赶紧跪下,自己掌嘴。
田妙雯面寒如霜,道:“家宅若有不宁,常是因为你这般人物搬弄唇舌,挑拨是非!”
田妙雯凤目含威地向室中众丫环、侍婢、婆子们扫了一眼,淡淡地道:“家和万事兴!你们须得记好了,绝对不可以摆出大妇院子里的作派,搞出种种别扭。若要叫我知道……”
众丫环婆子齐齐拜倒:“婢妇们不敢!”
田妙雯环佩叮当,仙妃一般地冉冉出了房门,唇角漾起一抹笑容。
惩罚那负责头面首饰的丫环,是为了给自己院子里的人一个提醒。
如果她不加约束,这些人绝对会因为利益冲突、虚荣心或者仅仅是因为闲极无聊搞出很多事儿来。
作为叶家的当家主母,她不但要让众姐妹和睦相处,更要约束下人,给她们定好规矩,免得后宅不宁。
土司署理公务的所在俗称银安殿,每家土官在建筑规制和排场上都有逾矩行为,你太守规矩了反而与这个群体格格不入。
现在是叶小天在土官集团中“开山立柜”的重要时刻,作为掌印夫人的田妙雯每次登殿处理公务,从服饰打扮到言行举止都很庄重。
叶小天一下子娶了四位夫人,加上她们房里的通房丫头,女人是不缺了,每日里犹如蝶在花中飞,蜂在蕊上舞……但就像手指头不一般齐一样,他在各房留宿的次数也不均匀。
叶小天不喜欢拘束,四位夫人也不争风吃醋,所以他往往是兴之所至,去哪位夫人房里过夜并无定数。
花厅里,叶小天和田妙雯、展凝儿随意聊着天。
叶小天坐了一会儿,拿了个靠枕垫到了腰下。
这几天夜夜笙歌、旦旦而伐,还真有点吃不消了。
幸好凝儿更加吃不消,一直在回避他的目光,似乎生怕他晚上又和自己腻在一起。
凝儿本来有每天早早起床练剑的习惯,可每次叶小天到她的房中,她都累得起不来床。
她怕叶小天经常到她房中过夜惹其她姐妹嫉妒,多次劝夫君雨露均沾,奈何叶小天根本不听。
叶小天之所以对凝儿更多关爱,一是因为两人相识最久,如今才真正鱼水交融,有一种新鲜感。
二是凝儿身体最为强健,尤其腰肢的柔韧度非常好,能陪他玩更多的姿势,让他更加尽兴。
别的夫人都不让他走旱路,唯有展凝儿让叶小天采了后庭花。
杨应龙最宠信也最为倚重的三夫人被扣在卧牛山已经很长时间了,因为明军封锁消息,他还不知道西北和东北两个战场此时皆已熄灭了战火。
杨应龙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一双铁拳渐渐攥紧,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反了!”
杨应龙扯旗造反,兵出娄山关,破九盘山,袭桐梓驿,夺三元坝,气势汹汹。
朝廷大军则从清平、东溪、真州三地分别出兵,三路大军形成箭簇,直迎杨应龙的锋芒。
第一场大战,朝廷剿叛大军因不熟悉地理且有轻敌情绪,居然中了埋伏导致全军覆没。刘承嗣总兵仓惶后退,辎重给养尽数便宜了杨应龙。
杨应龙随即长驱直入,攻入四川。消息传开,四川大乱。
万历皇帝闻讯,委任干吏谭希思为四川巡抚,让总兵刘承嗣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