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树妖。”
谢逢野半信半疑:“什么树?”
成意道:“我不想告诉你。”
“随你。”谢逢野紧了紧牙,“怎么出去?”
“用脚走出去。”成意如实指着院门。
他知道冥王此行下了“天净”咒,自能料理一帮异心之徒,且原本白迎瑕也只是将他投进一方虚无幻境,若非成意下过那个性命之忧来护的誓言,他也不会被丢到这个地方。
思及此,成意又带气悄悄剜了一眼冥王。
胡闹玩意。
“劫起百安城,而百安城本该覆灭于当年之灾,他们要乱了时序,毁了往日的百安城,所以从此门出去,便是当年劫难之时。”
成意说得太过清楚,感受到谢逢野打量的目光后,又找补道:“他们绑了我时,是这么说的,我记性好。”
没有过去,如何会有现在。
此番魔族接连针对百安城,或是想于过去将身在劫中的冥王和月老杀死。
只是成意自入世历劫,少了许多探听,不能当即理出魔族具体要做什么,只能将自己的想法说个大概。
而如今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让当年之事,重演一遍罢了。
以防万一,自然还是借他还带着记忆,冥王也不是山蛮子,行事最为妥当。
“你为什么要保百安城?”谢逢野问。
“同冥王一样。”成意答得模棱两可,又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谢逢野不置可否,朝院门那边动了动眼珠,示意他先走。
幻境不是能强行破掉的东西,若寻不着路,时间久了化成魇,再镇着魂,无论神鬼都无法可解。
若真如这个树妖所言,让百安城同从前一样重走一遍历史,既不会改变什么,也不会就此破了什么。
那倒可以一试。
幻境而已,出不出得去只是时间问题。
冥王已下“净天”咒,且外面诸多事宜都已交代过梁辰,谢逢野可以放心,且青岁不会放任冥王被困幻境,倒定然不是因为什么兄弟情深,只是三界离不了冥王。
要解幻境,最好的方法便是叫别人来,不过是利用执念做牢,困于世外一隅,向来都是旁观者清。
他已然可以开始想出去之后要怎么收拾白迎瑕了。
当下还有件最重要的事。
谢逢野喊住正要推开院门的树妖:“你,转过身来,不要讲话。”
成意只当他是要说什么,便安静回身。
谢逢野什么都没说,只是按下那些贪心,尽量平淡地看了看,活像一个渴死的人那样眼泛红光地盯着泉眼看。
把成意瞧得寒意丛生,哪哪都不自在。
然后冥王又是一派浑不在意的样子,指挥道:“出去。”
成意:?
确如树妖所言,以门廊为界,院里是风平浪静,院外便是风雪寒寒。
他们踏出来的瞬间,身上的喜服也跟着变换,成了记忆里山蛮子和柴江意常穿的衣服。
四周地里歪七扭八地躺了几个人,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谢逢野记得今晚。
那是山蛮子糊里糊涂救了良密之后,又过了半个月。
山蛮子养好伤,良密也因柴江意一句激而出城去,言称定要带着救兵回来。
他确实也做到了,不过几日之后。
而今晚是柴江意忽地找上山蛮子,说要带他去处地方,然后两人偷偷翻出了屋门,找到了那几个混混藏身的地方,蒙黑把人打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