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单立夫的眼中掠过一丝忧郁的神色,却又似乎有些难受,“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要知道,一颗流弹足以要走人的命。”
姬晓凤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与轻嘲,“单局长,你是江城的公安局长,可不是我姬晓凤的私人保镖。你也不看看眼前的这种乱象,这些流弹就不会打到别的百姓身上吗?”
几个男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知是被人挤倒的,还是被子弹打中,是生是死自在天意。
姬晓凤心中有些不忍,这场阵仗,当真必打吗?
她的闻于斯当真这般重要,以致于政府不顾无辜百姓的性命,公然于这种公共场合开枪捉人?
“这场仗不归我管,晓凤,今天我只是看客。你要知道,这次是军委直接指挥,闻于斯在劫难逃。”
姬晓凤默然转身。
忧郁的目光穿过浓郁的硝烟,望着闻于斯消失的方向,她的心好疼好疼。
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单立夫正痴痴的看着她削瘦的身影,这个女人从他见到的那一天起,他就永生不忘了。
那天的她,孤独地站立在料峭的寒风里,哀伤的温婉,落寞的神情,华丽而幽怨,一举击溃了他原本坚强的心灵壁垒。
离婚后,他一度心灰意冷。
前妻歇斯底里的多疑令他对天下的女子存有一种恐惧感,畏女如虎,谈婚色变。
直到这一天,她的出现,排山倒海般地占据了他整个躯壳,她就像一个古老传说中的勾魂使,迅速地攫走了他的灵魂。
华丽是一张巨大的弓弦,而幽怨是锋利的长箭,瞬间洞穿了单立夫的心。
硝烟渐渐散佚,现场剩下许多医护人员和消防队员,救人的救人,救火的救火。
单立夫无奈地看着姬晓凤冷酷的背影,裤袋里的手机震动着,这支手机是只有几个人知道号码的,他抽出一看,号码显示是江城市委书记岳伯川。
“对不起,我必须得走了,岳书记找我有事。”单立夫接完电话后,无奈地看着姬晓凤。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于暄闹之中与她小晤片刻,也足以告慰他此后的许多难眠岁月。
眼前的姬晓凤冷艳绝伦,有若风中的冰霜,能在瞬间冷却你所有的热情。
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要自己心中有爱敢爱,这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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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开弹掉了指间的香烟,目视着那烟头瞬间消失在萧疏的冷雨中,这江城的雨季,竟是这样的烦人!
他一直以为,雨是属于女人的,感性迷离,是天地间精灵的眼泪。
他掬雨,像是当日怀里她的泪水婆娑,那种清清爽爽淅淅沥沥,青草绿树沐浴后特有的淡淡香气,风中薄荷的味道,点点滴滴,滴滴点点,徘徊在他的心头。
这是一种背叛的妄想!
痛苦像癌细胞深植在体内,蚕食着他坚健的心肌,每每思及于此,总想拔枪自尽,以谢良心。
可是他不能,因为仇敌未死,此心不甘。
“嘎”的一声响,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打断了他满怀的思绪。
他抬眼一看,是江城新上任不久的公安局长单立夫,“啊,是单局长,怎么了?有事要出门?”
自己所站的这岗哨是出入江城最重要的一条通道,它通往省城。
“是呀,岳书记紧急通知,要我陪他上省城汇报工作。呶,你看后面……”
顺着单立夫的眼光,龚开看见岳伯川坐在后座,冲着自己点点头。
龚开敬了个军礼,然后转头对着单立夫,“我托你打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嗯,我吩咐下面的人去办,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龚开握着单立夫的手,有力的握了握,“一切拜托了,一路小心。”
“好的。谢谢。”单立夫拍拍龚开宽厚的肩膀,同样作为男子汉,他能理解龚开此刻内心的焦灼与愤怒。
奥迪车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