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云裳:“那也只是你推测,作不得准。”
莫留行:“姐姐可曾发觉皇后娘娘与安然公主近日身边多了些陌生的面孔?”
月云裳神色古怪:“这后宫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没错,皇后娘娘与安然公主寝宫那确实轮换了好些太监与宫女。”
莫留行:“那些换进去的,都是邪教教徒。”
月云裳:“这……这怎么可能……不过听你这么一提,那些人确实透着几分邪气……”
莫留行:“姐姐不妨派人监视梁王,我敢断言梁王这几天便会与邪教中人密会,说不得那邪教之主还会亲自前来,若是留行错了,姐姐再去不迟。”
月云裳:“皇上行宫各处有重兵把守,洪不至又寸步不离身,便是我也不敢说能完全避过那个老太监布下的耳目,除非……”
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那个娇小的影子,莫缨缦没好气地懊恼道:“都看着我干嘛,好,我去,我去总行了吧?”
莫留行抱拳拱手:“如此一来就有劳缨缦姑娘多跑几趟了,且先行谢过。”
莫缨缦低声嘀咕道:“就知道使唤自家小妹……”
月黑风高,一中年华服男子伫立行宫露台上,背负双手,凭栏远眺,良久,取出笔墨,在身后案台的宣纸上落笔,描出“天下”二字,笔走龙蛇,字迹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遍体萦绕的浑厚霸气将高大身躯衬托得愈发伟岸,不怒自威,男子冷哼一声,喃喃自语:“为了这天下二字,朕隐忍了十几年,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待此事一成,朕便是那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朕要教这世人得知,浩然天下,姓梁!”
华服男子,西梁君主,梁王,梁凤鸣。
太监首领洪不至悄然入内,单膝跪地,轻声禀报:“陛下,他们来了。”
梁王压下激荡之情,淡然道:“传他们进来吧。”
洪不至朝外打了个手势,四道身影鱼贯而入,当先一人身着长袍,头覆斗笠,看不清面容,身后三位随行之人,亦步亦趋,不多不少落后三尺,显是对领头之人极为敬畏,犹胜对梁王这位西梁君主。
梁王:“别先生,来晚了吧?”
当先黑袍身影,不是旁人,正是真欲教主,【一梦千年】别梦轩。
别梦轩拱手笑道:“惊鸿门下舞姬余孽正巧押往我春潮宫内,近日教中折损了些人手,本座只好亲力亲为安排调教事宜,故而耽误了一天,还请陛下恕罪。”
梁王:“别先生当真不怕云裳找你们算账?朕这位妃子虽长居后宫,极少出手,可不代表她不会出手。”
别梦轩:“陛下多虑了,本座自有妙计收服月云裳,倒是陛下当真舍得这位身为江湖八美之一的红颜知己?”
梁王洒然一笑:“境界再高,也是一介女流之辈,跟朕的天下大计相比,算得了什么?箐儿和渔儿母女俩,都让你们调教得服服帖帖了吧?”
别梦轩:“陛下雄心壮志,本座佩服,陛下所言极是,一国之君,岂能为区区儿女私情误了宏图霸业?”
梁王:“那冷烟花与燕不归……”
别梦轩:“真欲教愿为陛下分忧!”
梁王仰天大笑:“天助我西梁也。”
“皇上端的好兴致,都这么晚了,还在这儿会客,也不与臣妾知会一声,叫臣妾好等!”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个身影随之跃上露台。
来人正是月云裳,莫留行,李挑灯,莫缨缦四人。
台上六人,霎然色变,梁王与别梦轩相约密谋,知情者少之又少,怎的就走漏了风声?
梁王转头笑道:“爱妃怎的来了?你有所不知,这几位乃真欲教中的高人,对房中术颇有见地,朕特地相约与他们请教来着,方才那些话,皆是戏言,朕懒得打理朝政,爱妃你又不是不知道。”
月云裳似笑非笑:“皇上,你当臣妾三岁小孩呢?”
梁王敛去笑容,冷冷道:“朕乃一国之君,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西梁的江山社稷!”
月云裳:“这邪教丧心病狂,多行不义之举,为江湖正道所不容,皇上你当真要与虎谋皮?就不怕这邪教反噬?”
梁王:“西梁祖训,后宫不得干政,爱妃,你管得太多了!”
月云裳:“臣妾只问皇上一句,惊鸿门之变,皇上到底知不知情?”
梁王:“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月云裳:“好……好……皇上既然执迷不悔,臣妾只好杀尽这群恶贼,再把宰相大人请回来,昭告天下,以正朝纲。”
梁王:“爱妃这是要抗旨?这行宫内外,皆是禁军,只须支撑片刻,朕只须一声令下,就能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月云裳:“皇上或许不知道,但你身后的那几位与洪老一定清楚,在你面前的,是四位六境大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