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伤春:“就依公子所言。”说完便唤来仆役,将尚在昏迷中的秦牧生小心妥当安置在马车中,一行往清泉山赶去。
厢房内,一男五女望着病榻上昏睡的秦牧生,气氛凝重。
沉伤春端坐床沿,平日里风情万种的媚眼此刻却藏不住优思,细声说道:“我已着手下查探,今日官道树林那个方向,恰巧没有安排军士巡查。”
月云裳蹙眉道:“我亲自去问。”
李挑灯:“伤春,勿忧,随行太医们都看过了,秦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此刻身子虚弱尚未转醒,我已传信济世山庄请宁夫人前来,顺道一并商议邪教之事。”
莫缨缦低眉垂首,沉静如水,不知所想,可莫留行却隐隐觉得,这位身为天下第一刺客的妙龄少女,已然动了杀心,秦大公子虽然平日里放荡不羁,没个正形,可对同行两位女子的悉心照顾,却是不假的。
韵儿轻轻摇晃着秦牧生右手,轻唤道:“公子快快醒来,韵儿请你吃好吃的!”
一句戏言,将满屋阴霾一扫而空,众人俱是会心一笑。
莫留行:“就有劳沉大当家在此照顾,我们各自回去吧,秦兄的伤势还须静养。”
莫留行与李挑灯一路漫步回到住处,厢房门外,莫留行正要入内,却被李挑灯一手拉住。
莫留行奇道:“怎么了?师姐。”
李挑灯没好气道:“你的客房在那边……”
莫留行恍然大悟,自己一上山就睡师姐屋里,都没想过这客房根本就不是他的!
可一想起昨日那一宿温香软玉,胯下不可避免又起了反应。
李挑灯此刻正挨在情郎身旁,哪会察觉不到莫留行气机变化,俏脸一红,说道:“我……我那里还疼着,不许你胡闹……”
莫留行慌忙解释道:“师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事,我也没法子啊……”
天地良心,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剑仙挨在自己身旁,没反应就见鬼了,何况这位还是自己的女人?
李挑灯眨了眨眼:“那兰舟妹子的事儿,也没法子?”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莫留行无奈说道:“我对兰舟姑娘可没半点非分之想,这事儿不信你问韵儿去。”
李挑灯:“哦?这么说,这事儿确实不怪你,那缨缦姑娘对你百般回护,你倒是给师姐说道说道呗?”
莫留行喊冤道:“师姐你也见过梦中情景,缨缦姑娘喜欢的是她师傅啊,这个……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啊……”
提及梦中那一年后所经历之事,想到自己在那真欲教中修行邪典,任由教众轮奸调教的种种淫秽画面,李挑灯不禁羞红了脸,狠狠地一跺脚,径自入内,砰的一声将莫留行关在门外。
莫留行摸了摸后脑勺,自言自语道:“无妄之灾……”
刚要离去,却见房门被推开一条门缝,李挑灯探出头来,吐出香舌扮了个可爱的鬼脸,冷哼一声,房门旋又关上。
莫留行今日第一回得见师姐吃醋的小女儿情态,哑然失笑,师姐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师姐啊……
回到自己那间厢房,一天劳累,莫留行只觉睡意袭来,一头栽在床铺上,酣然入睡,胸前佩玉焕发光彩,他又将独自面对那段惨淡的未来……
滂沱大雨洒满整个天空,在绿瓦上溅起朵朵水花,再沿屋檐滴下,淌落在秀气的淡青色油纸伞上,雨帘所映衬的,是一张美绝人寰的俏脸。
她姓冷,名烟花,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烟花。
可她却再也下不得扬州了……
不知院子里的那几株山茶,花开几许,只是冷烟花晓得,自己这朵山茶,却注定要破败在这春宫中,雨势渐大,淅淅沥沥,美人心头,愈发清寒。
宫中有湖,湖面有亭,建有水榭长廊与湖岸相连,天青雨韵,一派烟雨江南风光,厅中依稀有一绿袍长裙女子,静坐赏雨。
冷烟花提了提被雨势浇湿的裙锯,沿着回廊朝亭中走去,衽敛施礼道:“这会儿雨大,奴家顺道躲雨,打扰姑娘了。”
绿袍女子笑道:“这位姐姐多虑了,妹妹只是跑这来躲闲,不妨事的,身子不便,恕妹妹失礼了。”
冷烟花这才注意到女子腹部微微隆起,显是怀了身孕,静静在一旁坐下。
绿袍女子细声道:“小女子溪洲人士,姓梅,唤梅若兰。”
冷烟花柔声道:“奴家东吴洛阳人士,姓冷,叫冷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