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被召唤出来吸取元阴血食的魔神震动了一下,然后像气泡一样消失。
白霓裳唇角溢血,双目却是闪亮。在她右腕上,套着一只有缺口的白玉玦,玉玦的缺口处绽放出莹白的光芒。
珊瑚叉的另一端,深深刺进李辅国的小腹,几乎穿透他的腹腔,将他钉在琉璃净光上。
李辅国胸前的伤口再度绽裂,鲜血狂涌,腐烂的嘴巴淌下融化的血肉,一侧的颧骨也开始崩碎。
他嘶声道:“你!不!是!元!阴!之!体!”
“好你个白小痴!”杨玉环叫道:“你真跟他睡过!”
“这回信了吧?还以为我骗你呢!”
白霓裳骄傲地扬起下巴,“羡慕吧?眼红吧?告诉你,程郎不但亲自取了我的元红,还用我的元阴疗伤呢。”
杨玉环叫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哎呀,我都忘了,你还是个雏,跟你说你也不懂。”白霓裳道:“等你破了处,再来跟我说话。”
另一边,李辅国死死握住深入腹腔的珊瑚叉,嘶声道:“该死的贱婢!该死的淫妇!”
方才他接引护法天魔,拿处子的元阴之体献祭,眼看杨玉环符箓周全,才转头盯上了白霓裳。
谁知一副天生媚态的潘金莲尚是处子,身为瑶池宗奉玦仙子,本该冰清玉洁的白霓裳反而失了身。
这样的错漏,足以引来护法天魔的反噬。仓促之间,李辅国只能拼着利叉入腹,也要先强行驱散天魔。
接连失算,让李辅国看向程宗扬的目光愈发狠毒邪异。
在他的六道神目之下,这个年轻侯爷心底的隐秘一览无余,与诸女的纠缠清晰如画,如在目前。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竟然能骗过自己的六道神目?
也许他是有大气运在身,能够掩盖天机?
眼看自家伤痕累累的肉身就要崩解,李辅国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同生共死!”
虚空中蓦然伸出无数血红的藤蔓,蛛网一般纵横交错,一道道缚住他破碎的肉身,甚至钻进伤口,将那具岌岌可危的皮囊束紧。
与此同时,无数血藤四面八方往虚空中伸去,一直延伸到未知所在。
大明宫。护国天王寺。
庭院中白雪皑皑,已经不见那座庵堂的痕迹。由宫室改建的大雄宝殿内,一尊金身佛像拈指趺坐,目露悲悯。
只是此时它肚腹露出一个大洞,身着紫袍的卫国公李药师挥袖拂开泥土,然后盘膝坐在佛像腹内,垂目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殿中忽然温度骤降,空气中仿佛凝出细碎的冰晶。
无数血色的藤蔓从虚空探出,四面八方飞舞着往佛像卷来,似乎在寻找依付的目标。
李药师双目张开,额头泛起一缕缕血红的痕迹,在皮肤下蠕动挣扎,似乎要透体而出。
李药师双手结印,沉声喝道:“临!”
皮肤下蠢蠢欲动的血痕应声消退,被生生压服下去。
片刻后,“呯”的一声轻响,李药师眼球上一根细微的血管爆开。一条腥红的血丝从他眼角钻出,往空中探去。
失去目标,正漫天飞舞的血色藤蔓如同听到召唤,在空中斗然加速,一窝蜂朝端坐在佛像腹内的李药师涌去。
“兵!”
从眼角探出的血丝齐根而断,四面探来的血藤齐齐顿住,李药师双目低垂,眼球上洇出的血痕被迅速吸收。
那些血色藤蔓一寸一寸伸长,带着山岳般庞大的压力,离佛像越来越近。
李药师双手再度结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