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抹夕阳西沉下去,YY县的天空与大地很快就浑沌起来。
周宏根办完最后一个复转军人的移送手续,天已经快黑了,他从县人武部出来,大步流星的向招待所走去。
“总算顺利完成任务”。
走在新建不久的两旁还工地林立的迎宾大道上,周宏根看着一盏盏初放的闪烁路灯,他那揪紧了半个多月的心,现在才终于落了下来,他感到了特别的轻松和高兴。
这些年,部队每一次老兵复员转业,身为连副的周宏根,每次都是“送兵”干部,而“接兵”的美差,他一次也没轮上。
谁都知道,送老兵复原存在相当的危险,为防止老兵在途中闹事,送兵干部对老兵都是“毕恭毕敬”,像“龟儿子”那样忍气吞声。
而“接新兵”的干部,去时哪个不是“趾高气扬”?
回来哪个不是“满载而归”?
为此,周宏根和几个“送兵”干部都很有意见。
这次临出发前,上级领导安抚了他们,还特别批准他们完成任务后可以顺道回家看看老婆孩子。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顺道回家,周宏根能不高兴吗?
这YY县地处山区,是一个古老的小城镇,后依无量山,前临清水河,这里以前民风淳朴,至今许多古老习俗还没有改变。
周宏根回到军人招待所,同来的几个干部已经吃过饭,有的正打点行装,准备当晚就乘火车回家了,周宏根的家在离YY县200多公里的CQ市,他买的是明天一早的车票,只能在招待所再住一晚。
当他送了战友,到招待所餐厅吃饭时,看到简陋的餐厅里贴着一个大红喜字,有十多个军人正在吃着一对新人的喜酒。
周宏根点了饭菜,还向服务员要了几瓶啤酒,他一面吃着,一面好奇的问服务员:
“怎么,军人招待所还办这个?”
“人家给钱包席,能拒绝吗?”女服务员笑着回答道。
“结婚的是谁啊?”
“不知道,听说是这儿部队上的一个干部,娶了这儿的一个姑娘。”。
“啊”,周宏根口里应着,眼睛往喜宴那边瞧,他很想看看新娘长得什么样,可新娘盖着红盖头,瞧不见模样。
那边前来祝贺的人们幺五幺六的吃喝着,新郎官穿着崭新的西服,被战友们频频敬酒,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意。
“大哥,把嫂子的盖头揭下来,让兄弟们瞧瞧啊!”在喧闹中,有人怂恿道。
“不……不行……新娘的盖头,……要进洞房才……才能揭,……不然会不……吉利……”。
新郎官一边回敬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看来他还没完全醉,还记得这里的风俗。
“这啥年代啦,还信这些?”
“大哥,来……兄弟再……再敬你几杯……”。
在一旁的周宏根已经看出,这些人是想把新郎官灌醉,然后闹洞房,要他们干什么,新人就会干什么,那才有意思呢,不久前,不是还发生过新郎官醉后让几个铁哥们肏新娘子的事?
可就在这时,他瞧见新娘子掀起盖头一角,露出了一抹殷红的嘴唇,她接过新郎官手里的酒,说道:“他不能再喝了,我替他喝呗”,说着,一仰头,就把一大盅酒喝了下去。
“呀,嫂子好酒量!兄弟再敬大哥和嫂子几盅……”
虽然看不到新娘子的模样,但听那声音,就知道很年轻,但见那红盖头不停的掀动,战友中有几个酒量小的,先先后后醉倒在餐桌上。
周宏根酒足饭饱之后,便离开餐厅回208房间休息去了。
他走的时候,那喜宴上的敬酒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