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重要的是:“您、您是说…………我能活下来,并和娑娜再次团聚?!”
曾经成熟优雅的女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女神,她的神色震惊、慌张,但又充满期望。
原本,露德米拉以为索拉卡会告诉自己一个命中注定的噩耗;但现在,无法遏制的喜悦却使她的眼角喷涌出两行滚烫的热泪。
在这一刹那间,教派的教义和对女神的虔诚被一股强烈到无与伦比情绪给狠狠地拖拽了下来;这是一个母亲能够见到自己孩子的亲情和激动,哪怕是十数年后的未来,也足以让她那烙印在基因中的本能和爱意变得炽热而又沸腾!
“是的,小露,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近在咫尺的索拉卡并未分享她的喜悦,正相反,高贵的星灵正用非常严肃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她见过很多母亲,但露德米拉给她的印象尤为深刻。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不得不再三叮嘱面前的女人,以避免对方因为女儿未来的遭遇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打乱她让“罗恩主人永远心怀怜悯与同情”的计划。
“我知道。”
但相比于她的担忧,面前成熟动人的神妓却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我将会和我的女儿共侍一夫。”
共侍一夫。
这是一个相当文雅的说法。
但她们都知道,现实将远不止如此。
“小露,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女儿。但我必须告诉你,你无法违逆这一命运,不管那个男人对你的女儿做了什么,你也绝对不能做出任何错误的事情。”
她告诫道。
“我知道……索拉卡大人,我知道。”
面对众星之子的叮嘱,露德米拉又一次回以了平静的肯定。
“我是一位神妓,大人。”
在诉说自己的身份时,她的语气慢慢变得虚弱而又空洞,那曾经激动痉挛的丰腴肉体散发出一丝淡淡的热汗,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量似的倚靠在墙边:“不论我曾经是谁,不管现在的我被冠以了怎样高贵的头衔,在此之前,我都是圣树教派有史以来最完美的娼妇。”
“磨练自己的技巧,用身体去赚取足以维持教派运转的金钱,在我成为夜之修女们的领导人之前,这就是我们这类人存在的意义、更是所有教派娼妓的共同命运。”
即使是回忆,女人看向索拉卡的目光也仍旧尊敬无比,这不仅仅是因为对方高贵的身份与不可思议的魔法,更重要的是:索拉卡尊重她,甚至曾像是母亲一样呵护过她。
“在这座城市里,所有的女人都瞧不起我们,即便圣树教派的信徒们在大街上会毕恭毕敬的对我们行礼,但暗地里,他们用从港口上学来的、用那些诺克萨斯人、比尔吉沃特人、甚至是弗雷尔卓德人口中传出的最龌龊的词汇嘲笑着我们。”
“而娼妓内部也不和平,挤兑、攀比,我们为了能够晋升为夜之修女的名额而相互算计。因此,当我发觉自己怀孕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去思考究竟是哪个男人造成了这一切,只是发疯似的想要打掉她,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替换掉我药汤的贱人。”
女人的思绪飘了很远,她的性格仿佛也跟着回到了那一刻,愤怒,怨怼,那口气中隐隐还能透露出一丝无法磨灭的曾恒。
“但最终,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在房间里哭干眼泪,等待命运的宰割时,一个想法突然闯进了我的大脑:我想生下她,生下这个属于我的孩子。”
露德米拉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但索拉卡是个很好的听众,她的耳朵微微耸动,依然无比清晰的聆听着自己面前女人的诉说。
在她初见她的那天,她还是个少女。
而如今,露德米拉已成为圣树教派最后的领袖,她是所有修女的领路人,更是恭迎女神回归,见证【足忍教团】和【黎明教派】崛起的那位淫师。
可即便如此,她所唯一珍重的身份也只是【母亲】,一位渴望再次见到自己孩子的母亲。
“索拉卡大人,我是被捡回来的,是属于教派的东西,作为娼妓,我所赚取的一切更应该归教派所有。”
尽管露德米拉依然注视着索拉卡,但她的精神似乎回到了那个冲动的自己身上,“在这一生当中,我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东西,可那一天我突然发现,嘿~我可以拥有一个孩子,一个女儿。”
说着说着,女人的眼角又变得潮湿,酸胀,她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流下,眼神却散发着与语气截然不同的平静。
“当时我在想,如果生下这个孩子,那么我会面临两种选择:一,留下她,陪她度过一个算不上完整的童年,但当女孩成年以后,教派会把她调教成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娼妓的女儿逃不过命运,她还会是一位被关在小屋子里,张开双腿去迎接信徒的女人。
届时,这座城市中的所有人同样也会瞧不起她,如果运气好,也许会有漂洋过海的商人买走她,让她不至于像是自己的母亲这样,这么的…………廉价。”
“二,送走她,伽林省的修道院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我把据说是自己家人遗物的那张古琴给偷了出来,然后和她一并送了过去。
之后,为了表示忠心,我接受了教派的秘药改造,用生殖能力换取了身份、地位,把自己捆绑在教团的利益上,变得优雅、性感,也更加……昂贵。”
说到这的时候,露德米拉再度恭恭敬敬的向索拉卡行了一礼,如果没有面前这位高贵女神的帮助,她绝不可能在教派的监视下生下孩子,并将她转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