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也太豪华了吧?”
我忘记廉耻为何物,在初次见面的老师双亲面前飞快地扒着饭,也很没礼貌地边嚼边问。
“你才知道,为了你要来,几百年才帮忙一次的陈香仪罕见地下厨了。”
老师一边剥着虾子壳,一边舔着手指亏了陈香仪一下。
“阿妹手艺还不错吧?”
伯母帮我添了第二碗饭,慈祥地微笑着。
手艺是不错啦,个性就有很大的问题。
我在心中吐槽着伯母,我知道陈香仪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欲女形象一定跟平常在家里的表现大相迳庭,想到以后自己如果有女儿,会不会也这样,我在心中苦笑着。
在伯父伯母讚赏的眼神中,我毫不客气地吃完第五碗饭,和他们、陈香仪说声再见,老师便开着她的奥迪和我往卫生福利部台中医院出发。
“汤智伟这傢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完全不想知道这个眯眯眼死胖子到底出什么意外,但既然都已经上了老师的车,也往台中出发了,我还是暂时封印起我对他的成见,故作大器地问。
“听说是被诈骗。”
蛤?被诈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我前两天看过他妈妈寄来的不起诉处分书。检察官不但不起诉诈骗的嫌疑犯,在不起诉处分书中还几乎是把责任都归因给汤智伟,洋洋洒洒写了近十页都在帮诈欺犯脱罪;他被骗了几十万,又深感自己念了法律系却还无法主张自己的权利,万念俱灰下才会自杀。”
“被诈骗,所以自杀!?有必要那么悲情吗?”
看着窗外的风景,我几乎已经忘了当初我被诈骗后也曾经食不下嚥、夜不成眠地担心债务的问题。
“喂,如果不是我帮你,搞不好你比他还早死。”
老师俐落地转了方向盘切换车道,我也因为惯性而稍微偏了一下身体。
唉,说得没错,要是没有老师,我搞不好也走投无路了,就算没有自杀,也会因为上课不正常面临被21的危机。
可是,自杀?
这两个字完全不该和这皓呆傢伙扯上关连性,如果有得选择,他一定是在大逃杀中处心积虑要杀死其他同学,以求自己苟活的那种人,我不能想像他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像看出我心中的震惊与不解,也知道我与他的心结,陈湘宜老师补充道:“等等到了医院你别太白目。再怎么样他还是我导师班的学生,也是你同校同班、一同求知的好同学。”
唉,老师就是太慈悲了,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次差点被他给搞了,他根本没尊重过老师,只是把老师当做泄欲工具啊。
到了医院,简单和她的家属还有来探望的许育豪、吴亮益等等寒喧几句,我们便走进病房探视汤智伟。
天啊,我从不知道胖子也可以看起来那么憔悴,放寒假到现在才一个星期不见,他竟然和我纵欲过度的期末考之后那两天没什么差别,眼圈黑得跟团团、圆圆那两只猫熊一模一样。
“老师,钱不是问题,但是这孩子,唉,他连饭都不吃了。”
汤智伟的双亲简单和老师聊了几句,透露出事情的端倪,虽然我很讨厌他,却也从他双亲的不舍中开始有点同情他了。
汤智伟家境不错,在大一就有信用卡可以刷,也有全新的汽车用以代步,汤家当然也没轻易放过对方,已经请徵信社蒐集了对方的行踪和犯案的诸多证据,但是在诉讼上的攻防始终落于下风。
咦?
一看到嫌疑人的照片,我和陈湘宜老师同时瞪大双眼、面面相觑,何心瑜这傢伙重操旧业了吗?
诈骗汤智伟的傢伙赫然就是以前也干过援交诈骗的何心瑜!
不对,再详细看了几眼,照片中的少女和何心瑜一样美丽动人,全身照中也看得出雄伟的上围,但是头发长度也好、气质也罢,都和何心瑜截然不同,嘴角的抚媚也是我未曾在纯真的何心瑜身上见过的,我可以确定这并不是何心瑜。
原来这傢伙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低级嘛!
难怪他会想自杀,诈骗他的嫌疑人长得跟何心瑜有八分像;到后来我终于了解,虽然当初他和何心瑜交往时,他总是在嘴巴上吹嘘何心瑜是他的禁脔,但其实他对何心瑜用情颇深,这次又遇到一个能在身上唤起当初美丽回忆的对象,他便一头栽了下去。
钱被骗光,感情被背叛,这些都还是其次,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检察官的不起诉处分书。
一般刑事犯罪,除了自己请律师提起自诉外,也可以到地检署表示要检察官为你提起公诉,虽然有个和申告铃长得很像、会害罗淑蕾委员按错的爱心服务铃,但其实两个铃都不用按,你只要跟法警表示你要提出告诉,法警就会让你填写一点基本资料,然后请检察事务官(简称检事官)询问你要申告的被害事实,由书记官纪录成笔录;然后再过一段时间,如果检察官觉得有必要,就会传你到侦查庭再做笔录。
如果检察官决定起诉了,案件就会系属到法院,这整个过程也就是一般说的提起公诉,告诉人完全不用花到一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