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半睁的她,在亲过露的额头后,继续说:“不是有那种每嗝一段时间,就会去强调自己生产时有多么拚命的女性吗?她们值得尊敬,当然。但也有些人,因为先天体质等因素,而没那么辛苦。在医院以外的地方产下胎儿,还这样顺利,会不会被那些妈妈当成是异类呢?”
因运气不错,而感到不安;我猜,明也不是真为这个问题烦恼;她只是好奇我们的答案,做为生产之后的余兴。
看似多余,却是再好理解也不过了;情侣之间,彼此探索是必不可少的;正因为关系紧密,才会思考更多。
这类行为,若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成为过去式,那才是真的很不妙。
幸好,明也讨厌刁难人,不会跟我们玩什么太奇怪的逻辑游戏;刚成为喂养者的少女,会对一些琐碎的细节抱有疑问,也是难免的。
钱阵子,我还担心明不敢问呢;这种想法,才是真的多虑了。
泠几乎用不着思考,就能很快回答:“明为此付出过,这是事实。不会因为少受点苦,就能被谁随口否定。”
嘴唇干涩的泥,竖起右手食指,说:“就算有人坚称『那类感想只可能存在于另一个星球上』,我们也不用太过在意。”
我一边摇尾巴,一边开口:“『比想像中要轻松』,这件事,也一样可以拿出来炫燿啊。”
“没错!”明大喊,两手使劲一拍,“这可比拥有一堆昂贵的包包还要来得让人羡慕呢!”
明也不是在逼我们发言,只是想改变气氛;意识到这一点,自然而然会产生一种义务感;别一直那么阴沉,要阳光一点;于是,每一个触手生物都抢着接下去;不管有没有内容,先尽量让自己看来和刚出门时一样活泼。
就客观一点的角度来看,刚才的经历根本就称不上恐怖;我们要是再年轻一点,可能真的无法应付。
由此可见,触手生物的确比人类要晚熟;或许,喂养者会选择美化这些缺点;但对我而言,再怎么样都是无法彻底忽视的。
明在分娩时,身心状况都好得很;不仅没有喘不过气,更不曾觉得天旋地转;基本上,现场的一切,都在掌握中。
我们没有准备什么现代仪器,只是把凡诺设计的高等法术给多次复制;观察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细节,是泠的专长。
因此,我只需专心负责接生,而不用化为触手衣。
看来还是不放心的丝,继续问明:“要是用力过猛,除耳鸣不断外,还有可能会流鼻血──”
丝要是没回过神,就只会越说越严重;想到这里,我除了眉头轻皱外,还稍使劲拍一下她的屁股。
明笑了笑,说:“除非是从事比做爱还要不知节制的剧烈运动,我才可能有快死的感觉。”若没任何意外,那必然是达到一个到有自残倾向的地步;此外,她也再次强调:“我可不会因为身在那些喜欢强调自己当时有多辛苦的妈妈之中,而选择说谎;即便没法参与她们的话题,也没关系。
“我知道,自己确实很不一样;与被迫戴上假面具比起来,我反而没那么怕被排挤。真的,与爱人的关系良好,就不会那么渴望从其他人那边得到同情与赞美呢。”
听到这里,丝和泥的脸色都比先前要好上许多;几乎同时的,我猛摇尾巴;缩起身体的泠,眼中的光芒又扩大一圈;没有更多反应,但整体感觉已经比几分钟前要来得好上许多。
明的专一,指的是一群;这没啥关系,或者该说:这正是我们期望的!
脸有些红的明,轻咳一声,说:“无论是谈到任何经历,我都比较喜欢形容得恰到好处;哪怕缺少戏剧张力,也比夸大其词要来得好。
“总之,我没打算花太多力气去在乎普通人怎么看。连试着想一套说辞,先练习该如何装蒜的欲望都没有。”
不知明是从几岁时开始,把与寻常价值观的对抗,视为是一大乐趣。正因为有这种倾向,她才会这么快就接受触手生物,并成为喂养者。
接着,明坦承:“刚破水时,我甚至有点期待,自己能在生产的时候高潮;但说真的,没有那种气氛。”
我低下头,问:“是因为我们的神色都太凝重了吗?”
伸长脖子的丝,很快开口:“还是因为血腥味?”
“可能都有。”
明说,双眼半睁,“我还想过,你们若在我分娩时,都伸出舌头,猛舔我的肚子,那会是多有趣的画面。一直到最后,我都没说出口;除听起来有点秀斗外,到时候,我可能根本分不出,自己究竟是生产导致高潮,还是被你们舔到高潮。”
如同明先前所说的,没有那种气氛;若是身在梦境中,比这更过分的事,我们应该都做得出来;用不着吩咐,甚至不会事先询问。
在我们回些什么前,明继续说:“别要求太多,这是我首先提醒自己的;既然不缺催产素,又有你们陪伴在身旁,那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才开始重视形象,应该还来得及;我没有否定自己的本性,但至少要等产下露后,再玩些更激烈的。现在,肚子空出来了,除了能塞更多精液囊外,也能在里头施法。又或者,让泠也来我这边,当一天的婴儿吧?”
一点温热的气流,在我们之间流窜;刹那间,泠的体温升高不只两度;我不用看也知道,他眼中的光芒乱到不行,像是被持续摇晃的万花筒。
喂养者竟然会那么想,在这之前,泠大概都以为自己不会被拿出来讨论;除受宠若惊外,还有别的顾虑。
更详细的问题,我想,就留到几天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