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块重逾百斤的巨石掉在甲板上,撞破一个大洞,登时木屑飞溅,船身摇晃不休。
李南天踢飞一名敌方战士,厉喝道:“帆桅断了!太子快拿主意!”
张满的帆连桅慢慢向左舷倾颓倒下,“天威号”立即失去平衡,往右方倾侧,随时有舟覆之厄,折断的桅帆滑入水里,船身回复平衡。
李建成一下子清醒过来,虽是心有不甘,但大势已去,只有无奈地打出后退的手势。
他坚信只要让他退回汉水,日后必可复仇。
鼓点再起,“天威号”倏地改向,先靠往右岸,接着急弯往向大江上游的中心处,连续拦腰撞翻敌人两艘仓卒应战的斗舰,一同前来的“玉龙号”和“飞虎号”两大旗舰虽受惨烈攻击,也还能活动自如,立刻调头撞翻两艘斗舰,紧紧跟上。
左右箭矢如雨射至,后方逃不出来的李唐水兵们每一声惨叫都是那样的令人揪心。
宋阀、东溟派、巨鲲帮三方汇合,咬住敌方船尾奋起直追。
多亏“天威号”失去了主桅,逆风逃亡的压力减少许多。
其他逃出战圈的战舰就没这么好运了。
原本就是风帆半下的宋阀三方船只迅速追上,战鼓暄天中,火箭、弩火箭和投石的狂攻猛攻来,又有一部分李唐战舰被焚毁和击沉,堕海者大都被击杀。
李建成心神俱颤,过汉水口时不敢北上,沿长江一路西逃,终于在宋阀三方因疲累而无法追击后保住了小命。
是役李唐损失一百九十三艘战舰,水兵死亡超过五千。
宋阀三方除了原本就是淘汰品,拿去诱敌的百多艘斗舰外,只损失了十一艘正规战舰,伤亡七十四名战士,战绩骄人。
十日后,狼狈逃回巴蜀的李建成庆幸当日没有沿汉水而上。
因为探子传回的最新战况说,李唐沿汉水而上的船队在途中遭遇大江联和飞马牧场的秘密船队围剿,逃出的大半船队在长江上又受到猛烈攻击,攻击来自伪装成渔船的宋阀舰队。
这不由得教他想起当日那些被李唐船队吓得逃到岸上的渔民们:大多数战船与民用货船在船体结构上并没有大差别,无论楫、棹、篙、橹、帆、席、索或沉石,都是同样的东西。
只要将民用货船加上防卫设施与武器装备就可转为军用。
再配以精于水战的将领士卒,便规模具备。
尚未来得及痛骂敌人时,接下来的情报却教他瞠目结舌:就在至尊决战当日,宋阀的另一部水师以压倒性优势兵不血刃的进占泸川郡,把解晖的人全体逐出。
泸川位于成都之南,处于大江和绵水交处,从那处逆江发兵,两天可开至成都,紧扼成都咽喉。
泸川失陷,解晖立刻被压至动弹不得。
看似简单的行动,其中实包含长年的部署和计划,攻其不备,令泸川郡解晖方面的人马全无顽抗的机会。
同一日内,洛阳与虎牢同时爆发大战。
洛阳方面,李世民与手下几股大军同时发动最大规模的一次战役,结果没能突破洛阳外围的任何一个城池。
不但如此,枕军洛口北岸的上谷公王君廓更是在南渡大河时,于河阳桥上遭“御剑仙子”傅君瑜刺杀身亡,害得李世民慌忙派跟在身边的李世绩北上稳定军心,同时催黄君汉与张夜叉从河阳南下,驻守洛口北岸。
虎牢方面,窦建德雄兵二十万冲击独孤峰把守的虎牢,数战下来,依旧没有成功,他藏匿本领虽然高明,终被傅君婥找了个正着,若非有人山人海的军队护阵,他定已死在傅君婥剑下。
随后寇仲率领的少帅军连夜奔袭,将夏军打了个落花流水,大军损失过半,自己身受重伤,窦建德颓唐失意,无奈下撤回河北。
种种结果都在预示着洛阳军、少帅军、宋家军联合起来的强大。
元越泽漫不经心地跟着那好似生下来从未笑过一次的尼姑踏在通往帝踏峰,有若直登青天白云处的蜿蜓山路上,左右环顾。
七月十四一战后,石之轩再没出现。
魔门正式一统,婠婠添为新一代的圣后。
她与祝玉妍对元越泽答应到静斋一行很不理解。
元越泽解释说不能再让宗教与政治扯上半点关系,所以此行,他既要为道统之争该要划上句号,也想见见师妃暄是否真如石之轩所说的被困。
祝玉妍师徒和石青璇对此行没半分兴趣,石青璇去陪李秀宁和宋玉华,婠婠公务繁忙,祝玉妍则要去实行“斩首行动”元越泽倒不再看好“斩首行动”只因对方早会有这方面的准备。
回过神来,他发觉眼前出现了两根石柱,上面各挂有雕着“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石牌匾,一座高耸的尖顶,在山峰尽处的丛林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