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在吻她,而且身体使劲儿挤压着她的胸脯,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腰,新长出的胡渣刺痛她的肌肤。
她只是不知道她该干什么。
当然,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她知道自己应该抗议、应该挣扎,甚至应该攻击他。
她不能光愣在这儿,任他为所欲为。
但是,唐炫饥渴的吻并没有任何威胁意味在里面,只是以迫切的节奏在她唇间移动,尝起来有些许清酒味道。
刺激、好奇、愉快以及期待,各种感觉一股脑儿涌进青青的脑子,杂乱无章天马行空,令她头晕目眩。
她再也招架不住,终于软软地挨在他身上。
有人在呻吟,很可能是她,因为从未有人这样吻过她。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知道其他吻什么感觉,只是内心有东西挣脱出来开始燃烧,好像快要融化——也许她已经在融化。
青青大汗淋漓,恍恍惚惚间只能踮起脚尖紧搂住唐炫的脖子,稳住自己被他压得后仰的头,带着一点少女的青涩芬芳,学着样用嘴唇和舌头柔软灵活的挑逗、吮吸他。
然而唐炫突兀地擡起头,稍稍拉开距离。
“我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做。”
“我也是。”这一切对青青来得太快,他停住亲吻,粗鲁地推开她的头,而她还在那儿半张着嘴等待更多亲吻。
青青的目光朦胧、面颊通红,嘴唇更是红润得令唐炫忍不住想继续吻下去,但他却倏然和她拉开距离,东张西望,快语道:“这里有危险,后面也许还有人会很快赶回来。”
“噢。”还没等她缓过劲儿,唐炫已经把她抱上马,疾驰下山。
青青听过很多告诫,男人非常危险,女人在男人面前要谨言慎行,但没人为她详尽解释这中间的细节究竟如何。
她擡起一只手抚着嘴唇,轻柔又带点儿疑惑。
她好像仍然可以感觉到那停留不去的温热以及清晰的压力,可刚才的经历太突然太迅速,她又有些不太确定是否真实。
青青小心看着身边的那人,唐炫片刻前才热情地吻过她,但此时一脸严肃,激情已消失无踪。
很显然那一吻搅得她芳心大乱,却对他好像不具任何意义。
哎,青青暗暗叹口气,按耐住脸上的红晕和心中的失望,如果他可以这么世故,那她也可以。
青青咳嗽两声,道:“你觉得是谁袭击我们,你的仇人,唐公子?”
“他们只针对我。所以是的,最有可能是我的仇人。”
“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唐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从内袋掏出一条方巾,轻轻擦拭她的脸颊。
他们亲吻时,他一定把血迹蹭到她脸上了。
“多了,不知道是哪个,但我确定一件事。”
“嗯,什么事?”
唐炫把方巾收起来,“你可以叫我名字了。”
两人走进一片深林,唐炫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让青青朝前继续,而自己落后一段距离查看四周情况,直到认为两人安全无虞才放松下来。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酒瓶仰头喝了一口,回想自己肯定是彻头彻尾疯了。
唐炫闷闷不乐又啜饮一口,他是正常男人,对女人产生欲望稀疏平常,但他只碰那些简单直接的女人,完了事可以转身走人。
他根本没想过要吻青青,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儿,她站在他面前,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品尝她的味道。
他不管可能再受到袭击,不管四肢疼痛,不管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甚至不管她是千竹山庄的人。
青天在上,不管这一切对他有什么含义,他非要吻她不可,所以他真的是疯了。
唐炫蹙眉看着前方,到下一个镇子他该再来一壶。
青青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撑坐在马上好像需要费很大劲儿,力气以令人惊讶的速度从体内泻出。
她落下马想歇息一会儿却发现双腿累得发抖,面前的小路渐渐模糊,像一个鬼影在她面前晃动。
四周的树枝伸出触角,拉扯她的头发,绊住她的脚,尽一切可能阻止她前行。
她赶紧抓住身边一根树枝,期期艾艾、虚弱地叫出声:“唐,唐炫。”继而重重摔倒在地上,冰冷潮湿的地面以及腐烂的树叶紧贴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