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忙也道:“兰儿,时候也不早了,你过几日便要远行,还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我也便回去了。”
贾兰却道:“二叔,且再听我说几句。”宝玉只得停住了。
贾兰道:“二叔,我母亲这许多年的苦大家都知道,可若最清楚的,只怕是我了。”
宝玉点头道:“这个自然。”
贾兰道:“我知道母亲的苦处,因才想着让她往后过得更快乐些个。”
宝玉道:“你如今平步青云,你娘怎么能不高兴?”
贾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母亲见我小有成绩自然是开心,可是,宝二叔,按理说你是最懂女人心的,难不成你不知道母亲心里的寂寞?”
宝玉心道:“我哪里就懂女儿心了……我连个四丫头都拿不住呢。”口中却道:“你既然明白,就更应该好好慰藉她才是。”
贾兰道:“二叔,实不相瞒……那些……那些都是兰儿当初糊涂……如今,如今母亲已是许久都未和我有过……那种事了……”宝玉听了不由一愣,贾兰又说道:“二叔,我终于明白了,母亲心里其实只有二叔你一个人。母亲口上虽是不说,但是我却能看出来。自打搬出了园子,母亲便没有笑过。她总是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园子的方位唉声叹气……”
却说李纨回到后头,脸上不觉已经有了泪痕。
李纨呆呆的望着桌上的烛火发愣,也不知想些什么。
正发呆,互听有敲门声。
李纨只以为是宝玉贾兰二人吃完了酒,贾兰来请安,因也不回头,仍是背对着门道:“进来吧。”
果然听见门开了又关,有人走了进来。
李纨偷偷擦了一下眼角问道:“怎么,你宝二叔回去了?你也不去送送的,越发的不懂事了。”正说着,却是一双温热的大手按在了自己肩头,李纨才回头一看,却正是宝玉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宝……叔叔……”
宝玉道:“怎么方才好好的就走了?宝玉怕嫂嫂是吃醉了酒,因来看看嫂嫂。”
李纨忙道:“我没事,多谢叔叔挂记。”
宝玉转到李纨身前,用手去摸李纨有些发红的脸颊道:“果真没事吗?看你这脸红的,可不是发烧了?让我摸摸。”
李纨轻轻躲避了一下道:“果真没事,只是吃得有些头晕罢了。”
宝玉挨着李纨坐了,拉住了李纨的手道:“嫂子,可是兰儿要远行了不能陪伴你身边,你心中不是滋味?”
李纨想将手抽出来,无奈宝玉却攥得紧紧的,李纨抽了几回也只得作罢,叹道:“按说兰儿如今有了出息,我也应该高兴才是。”
宝玉道:“兰儿也是长大了,在外头也能照顾自己。兰儿不带你同行,也是他孝顺,怕你旅途上劳累,到了东夷之地也怕住不习惯,才让你留在家里的。嫂嫂,只等兰儿远行了就搬回园子里去住着吧,好让我能照料你。”
李纨摇头道:“我又不是老得不能动弹,哪里就用人照顾了?我是清净惯了的,只还让我一个人住着倒也好。”
宝玉道:“那怎么行,我可是答应了兰儿的,嫂嫂若是不答应,我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李纨刚要说话,宝玉却已将话题岔开了:“我听兰儿说,昨儿有媒婆上门来提亲,说是李尚书家里有个小姐待嫁?”
李纨点点头道:“正是呢,按理说咱们家里现在也没了长辈,我该去和宝二叔商量的,只是这两日全忙着给兰小子收拾,也竟忘了。”
宝玉道:“这提亲不提亲的,也要兰儿自己愿意才是,万万不可强迫了他。”李纨也不说话,只点头答应。
一时二人都没了言语,倒显得有了几分尴尬。
宝玉因道:“嫂嫂,等兰儿出行了便也搬回园子里住吧。”
李纨身子一震,忙到:“不用了,我在这儿住着也好,倒是清净。”
宝玉拉着李纨的手用了些力气,拉得李纨往前走了一步,宝玉趁势便搂住了李纨的腰肢:“纨儿,你这又是何苦?可是因我许久不同你欢好,你记恨我了?”
李纨只觉得不妥,扭着身子想摆脱宝玉的手臂:“叔叔……那过去的事,都是我一时糊涂,我……我们还是不要提罢了……”
宝玉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可不止一日了。纨儿,我只是因为兰儿才不大方便往你这里走动,方才兰儿的话你也都听见了,他可是让我好生照顾你呢。”说着,一只手便不老实起来,在李纨的臀股上摩挲揉捏起来。
李纨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热,摇摆着臀股仍想摆脱宝玉的魔掌,一面道:“叔叔……没有兰儿,你我也不该那般……我……我是你嫂嫂……宝玉,你放手……”嘴上虽是这么说,身子却有了反应。
李纨前些年一直守寡,心如枯井好在没人招惹,李纨又不是那守不住妇道的人,倒也过来了,谁知贾兰一日日的长大,竟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又被宝玉撞见,李纨恐宝玉将事情捅破,才听了贾兰的主意,也拉宝玉下水。
虽是被迫,不管同贾兰也好,同宝玉也罢,都是有了男女之事,李纨心中那潭死水便再也静不下来了。
后因贾府出事,贾兰做出那些事来,宝玉便知是贾兰嫉恨自己同李纨,这才疏远了李纨。
而李纨也再不和贾兰媾和,如此已是半年有余,怎么教一个本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的少妇不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