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两个人的全部活动空间,这个病房还是小了些,所以难免会发生一些……难免的事……
嘘嘘的时候,一转眼就看到挂起来的黑色小巧布片,有些薄,有点窄,有点透……我甚至饶有兴趣地分辨了一下是蕾丝的材质……
当我若无其事,面对的是门外焦急的馨姨,擦肩而进,然后很快又出来,与装傻的我彼此对视了一眼。
她知道我看到了,我也知道她知道我看到了,但依然默契地我装作不知,她装作我没看到。
很像绕口令,但确是让人身处其中时感觉顶有意思的事情。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就再没见到了,隐约,似乎,有些,遗憾?
当然,我不是变态,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恢复这么快的吗?”拆线时,封雨柔告诉我后天检查一下,期间不要沾水。
来到馨姨家里,她特意买了一条野生黑鱼,却在下刀时犯了难,因为它太有活力了。
虽说馨姨在烹饪上小有心得,但并没有在食材处理上加点,碰到棘手的就束手无策。
忍着鱼鳞表面滑腻的手感抓了两把依旧被它甩甩尾就挣脱,于是我接过刀,随手拍翻鱼头,而馨姨忙不迭地洗手,蹙着眉嘴唇微微嗫喏,应该是在埋怨粘液的恶心吧。
恶心……
嫌弃……
任人宰割……
从鱼腹开始下刀?
下刀,剖开……
将要用力之时,“啊——”被一声高分贝惊叫打断。
“嗯?”我疑惑地转过头,看见了馨姨的惊慌、害怕、绝望、噙着泪、微不可查的摇头、努力不让自己再发出声……
“小宇?”
“嗯。”
“小宇?”她小心翼翼地伸手,“不要动……”
“怎么——”于是我看到她握住了我拿刀的手,以及已经向内抵在衣服上的刀尖。
“了……”
我无声地慢慢放开,把凶器交了出去,望向馨姨的眼神中,连自己都分不清有什么意义,歉意?
愧疚?
安慰?
或者本就什么都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但肯定是常人背负不起的秘密和真相,只在等待某一天想起,然后就是一场彻底的解脱;如果一直想不起,那就像今天这样,迟早有一天依然会走向解脱。
只是现在该怎么跟馨姨解释……
“小宇!我好害怕!”她从未如此亲密地主动抱过我,眼泪被一阵阵的后怕侵袭着争先恐后,“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不知道……”
劲头过去,馨姨终于能冷静交流,“刚才你的样子好吓人,把刀慢慢指向自己,然后认真地考虑从哪里……看我的那一眼没有一点生气,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尸体……”呼吸还在因为心悸一顿一顿。
“好了……好了……没事了……”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就不再提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那你坐在这里不要动,别进厨房了……”
“好!”
“以后你自己家里的厨房也别……要是在家吃饭姨来做!”
“行,都听馨姨的!”
病假请了一个月,可按照这个趋势两周就大致无碍了,于是以每周一个科目的速度光速通过三关,停在了科目四,因为被通知下周课堂会布置一次大课题。
可怜阮晴提的那辆红旗大路没上过几次,尽在停车坪的方寸之地倒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