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么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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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嗒——
闹钟早已不准,只有秒针顽强转动,试图纠正弥补遗失的时间。
乍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死寂。
“妈,超叔……”
她的胸膛起伏加大了些,没有看我一眼。
门合上,内心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狠命拍几下脑门,眼前的十步走廊天旋地转。
半跪着挪到浴室,拧开角落的水阀,再也抵挡不住晕眩,仰躺在水流之下,
“咳——咳咳——”
四散的水花覆盖整张脸,拼命往鼻子里钻。
“呕——”
酒液混着胃里的残渣从嘴角溢出,索性不再去管,任由扑面的流水冲刷,发出分不清意义的呜咽。
手脚反射性滑动几下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光滑的瓷砖贴在湿透的衣衫下,传来凉透灵魂的舒爽,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年深秋,那只趴在拆到一半的平房边的流浪狗。
我竟有些羡慕它,至少太阳出来时还能感受到惬意,而我连唯一的温暖都已失去。
昏昏沉沉中,脸上传来拍打,“醒醒——”然而冰到麻木的侧脸没有疼痛的感觉。
“起来!”语气带着恼怒。
睁眼是一片灯光直射炫目的白,身体本能先一步扶着她摇摇晃晃站起来,靠墙摸进房间摔在床上。
震荡让思维清晰了不少,“妈?我……”
“衣服脱了!”
“啊?”
“啊什么啊?都什么天了,想死是吧?”
听到“死”字全身一颤,身姿矫健地跳到地上把自己扒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浑身凉飕飕,擡头才发现她没好气地瞪着我,心虚地缩了缩肩膀,双手不知道往哪挡。
“我……”刚想找什么遮一下,一条毛毯就扔到脸上,还不等我手忙脚乱接住,接二连三的衣服又盖在头上。
或许是她的关心给了一丝希望,事情还有转圜的机会,然而摸到她枕头时眼皮子又开始打架,最后一眼是她在梳妆镜前晃神。
“怎么又睡着了?喝这么多……”
被连续叫醒,后脑感到一阵刺痛,下意识把手扒拉开捂住耳朵。
翻身到一半,冷不防头上挨了一巴掌。
“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她作势欲起,“我走了……”
“别走!”我反射性将她抱住,“别走……”
“放手!”
余波远未消散,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吓,触电般往后缩,后脑还撞在床头发出“咚”的一声,尽管疼得要命也不敢有丝毫装可怜的样子,只是努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房间安静下来。
阮晴叹息着,“我要走了。”
我一听慌了神,也顾不上揉脑袋,“能不能别走?以后我一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