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者,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性甚虐。
伏钟山,伺烛阴,烛阴去,茫然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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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虽浅,可毕竟那么长一条口子,直至开学三天才试着拆纱布。
医务室里还有一个倒霉蛋,打球打到手指骨折,正巧也来拆纱布,那副天真的样子表明还是刚升学的小菜鸡,没经历过九门功课的狂轰滥炸。
彼此对视一眼,颇有“好巧,你也是啊”的默契在里面。
“怎么,医生不在?”这个地方有种自家一亩三分地的感觉,每回来都把自己当作半个主人,自来熟地招呼他。
“拿药去了。”
“看到医生没?是个大美女!”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估计开始回忆阮晴的样子。
正巧阮晴端着盘子过来,上面摆了剪刀、药瓶,拆开他的纱布,看已经消肿,叮嘱他最近别再剧烈活动。
眼见差不多了,我喊了声,“医生,手疼!”
阮晴拿着剪刀慢慢剪开纱布,同学也在一旁,人嘛,总归是有好奇心的。
没想到几天不见,伤口已经快要愈合,用碘伏擦了几下,除了一条鲜嫩的红印几无大碍。
“疼吗?”
“亲一下就不疼了。”
她给了个白眼,最终还是在我的嬉皮笑脸中拿起了掌心,“这下好了吧?”
我却得寸进尺,指了指脸颊,“这里也疼,那天晚上……”
望着那天晚上被打的半边脸,阮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顺了我的意,擡起头时却发现我在朝她后面挤眉弄眼。
手指骨折的那位已经被我跟阮晴的互动震惊得目瞪口呆,从未想过这么漂亮的美女医生竟然会跟学生……对上医生惊诧羞怒的眼神,尽管做坏事的不是他,却心虚地灰溜溜逃走。
她哪里还不知道我的脾性,有机会就炫耀得没边,伸手在我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却被我乐呵呵地收下。
看她气呼呼转身离开的样子,我赶忙跟上去道歉认错,“妈,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别生气了……”
“每次都是这一招……”嘴上不放过,最终还是在我又摇又晃半搂半抱烦不胜烦的骚扰下逐渐松动,笑着嫌弃,“烦死了!赶紧滚回家,今天忙,没空收拾你……”
知道这已经代表放过我了,从后面抱住她亲了一下头发,“那我走了……”
“小混蛋……”
峰子出国一个多月了,上回邮件还让我照看一下馨姨,天天宅在家里,只是一直被阮晴乱了心神没想起来。
门铃响了好半天,在我以为家里没人快要转身的时候门开了,然而门后的人让我惊讶得以为换了人。
从来都是盘起的头发被放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毫无修饰,唯有类似旗袍的着装包裹的娇躯有些眼熟。
眼前的人儿不再像是默默开放,反而将要悄然枯萎。
我犹自震惊和疑惑,她勉强一笑,“是小宇啊……”
“馨姨,你怎么……”
或许也意识到自己有些“颓废”的形象,她擡手将散乱的青丝理到耳后,微微低头邀我进门,“先进来吧。”
窗明几净,规洁整齐,可正是过分的井井有条反倒让这不像一个住的地方,许多东西已经许久没有使用过了。
“馨姨,你……峰子出国以后就一个人待在家?”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养成了习惯,不到两句话的功夫又开始神游物外。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可别三十多就得老年痴呆。
“黎叔不回来了吗?”
“离婚了……”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难过,反而有一丝解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