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打架的时候把短处露给对方,比的就不再是身手拳脚,而是舍不舍得。
陶沉璧显然十分舍得。
“不欺负你欺负谁去?我舍了那么大脸面,好容易才干到手的人,还不趁着年轻能动好好欺负欺负?”
“不讲理。”
陶沉璧这会儿牙尖嘴利了起来,“讲理的话我哪该嫁给你呀?真要讲理呀,我只怕早要沉塘去,都不该嫁给你哥。”
“行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你这嘴没遮没拦得呢怎么,仗着有孩就作威作福,对我本人也是颐使气指,可以说是十分过分。”
“哟,还会用成语了?”
“我总用。”
“那你给十分过分想个替换词。”
陈怀先还真让她给绕进去了,转着眼睛想了半天。陶沉璧就在他身下吃吃地笑,笑了好一会儿,陈怀先才反应过来,于是又捏着她下巴亲她。
小抒(3)
他的手慢慢舒展,在她后背上滑来滑去。俩人都侧着躺,面对面地,陶沉璧一直在笑,十分不严肃。
陈怀先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过上这样的日的。
他曾经甚至觉得自己一颗真心早就草草东流,再面对这世间的时候,应该只会剩下一个空壳,戏谑度日。
只是生命里的人来了又走,也不停留,陈怀先这才发觉,曾经那些戏语轻言里,裹得其实都是他不愿意正儿八经大大方方说出口的真情意。
十年前的陶沉璧又怎会想到自己还有今天呢?
还有今天这样,能清醒理智活过的时刻。
清醒理智,而且真的被人没有什么条件地捧在手里,当成个宝似的宠着。
这都是谁能想到的事情呢?
陈怀先这么摸来摸去的,只觉得心里痒痒的。
他长叹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陶沉璧不知好歹地往上凑,陈怀先就往后躲,边躲边说:你可不能这么欺负人。
陶沉璧仰头瞧他,“你,趁没趁着出门,不在我身边,去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呀?”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你在家里这么辛苦,我要再去干嫖那个,那就有点儿太不是人了。”
陶沉璧神色微妙,转转眼睛,嘴边浮起点儿坏笑来,“你不是挺好这个的?真能忍得住?”
陈怀先:“是,但是我成家了,得长点儿心。”
“说得还挺好听。”
“好听的话有的是。”
“再说两句来听听。”
陶沉璧闭着眼,眉间有点儿倦色。陈怀先蹭蹭她脑门儿,“你想不想我呀?”
陶沉璧慢地,眼睛还是没睁开。
她说,想,可想了。以后可再也不要怀孕了。咱们还要黏在一起,小孩,太讨厌了。
陈怀先的闺女摆满月酒的那天,陈怀先收到了刘襄舟流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