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打岔的功夫,天、地、人之间和谐的气氛被打破,大姨一扭头就看见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裙摆,脸色霎时间乌云密布。
我急忙转头四下打量了起来,装作是在评估这座亭子的艺术成分。
“省省吧,别装了。”
大姨轻叹口气,脱掉了高跟鞋,裹着黑丝的小脚缩在了长凳上,抱着膝盖转身侧对着我,望向了湖边的方向,看起来竟有几分柔弱。
这可不像大姨的脾气,要是之前,大姨非得赏我几个爆栗不可。
我们之间终究还是存在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发生了那种事情,要想彻底回到从前,谈何容易。
我暗骂自己管不住眼睛,好不容易在大姨心中树起的形象这下又得扣分了。
我酝酿着是否为自己争辩一下,想想还是放弃了,在大姨面前,这种行为只会让她觉得幼稚可笑罢了。
沉默良久,大姨就这么静静地望着湖面,静谧的湖水似有什么魔力在吸引着她的目光,夕阳的余辉钻进通透的凉亭,洋洋洒洒地落在大姨的身上,就像是给大姨窈窕的身姿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美艳不可方物,清丽可涤尘世。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姨,您…在想什么呢?”
大姨一下子从恍惚中惊醒,好似被我重新拉入人间的仙子,长长地抻了个懒腰,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忧郁一扫而空。
大姨赤着脚丫在长凳上站了起来,双手平举,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脚下的长凳在这一刻仿佛化身为险峻的独木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堕入万丈深渊。
“我在想啊,你之前的瘫痪是不是装的?”
大姨终于成功无惊无险地走到了长凳的尽头,斜倚着膝得火红的柱子,不知是不是因为站在高处的缘故,声音显得有些空灵,难以捉摸。
“我要是能装到那种程度还上什么学,直奔奥斯卡得了…”
我嘟囔道,“您也说过,我的演技这么差,而且您不还亲自拿那什么试验过了…”
大姨想起拿改锥扎我的事情,轻笑出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这话建立在我和大姨肉体之间的关系上,就显得有些暧昧了,大姨微微低头,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之中。
我急忙出声打断大姨的思绪:“天地良心啊!我可是为了您才突破了任督二脉,这份心意,可昭天地!”
“拉倒吧,哄花花都不一定好使。”
大姨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很不错的样子,不知是不是眼前美景的功劳,我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一个积压在心头已久的问题脱口而出:“老姨,您,为什么还没结婚啊…”
“关你屁事!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大姨一下转过身来,叉着腰瞪着我。
“我这不在关心您嘛…”
我看着大姨曼妙的身形,下意识地贫道:“您觉得我怎么样…”
话一出口我又想抽自己嘴巴,就不能长一次记性?
然而泼出去的水又怎么收得回来?好在大姨并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只是戏谑得看着我,“怎么,你还想用你对付你妈那一套对付我?”
我一下子僵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像个憨批似的尬笑着。
“现实一点吧…”
大姨靠着柱子重新坐了下来,不知道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语气中竟带着一股莫名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