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颖边跟着李阙往外走,边向他递上手中的军情奏文:“陛下,这是信陀关两天之前发来的急报,信陀关守将王大文派人日夜兼程,跑死了三头马,使者到京城门口就脱力了,现在还在医馆里!”
京城离信陀关有1500里,能把信两天就送到,可能真的要传说中的千里马才能做到了。
当然这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跑死三头马也是理所当然。
“传令下去,把那使者从医馆里请到殿上,朕要当面问询!”李阙一边拆手中信函一边急匆匆地吩咐道。
“是!”陈颖应道。
龙撵上,李阙越看信函越是心惊。
信中写匈奴之王坎特勤打着为俺巴部复仇的旗号卷土重来,发兵二十万,军旗遮天蔽日,马蹄扬起的黄沙都在信陀关里飘了好几天。
王大文声称若是京城不能及时派出援军,信陀关十日之内必丢。
王大文这个人李阙有所了解,为人踏实,治军严谨,守城更是一绝,他说十日之内会丢,信陀关就绝对撑不到第十一天!
“坎特勤啊坎特勤,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想乘大梁政局动荡之时,一举消灭我们?”李阙喃喃自语道。
以往匈奴南下,往往都选择大梁东北边境的居庸关,因为那里离京城较远,救援往往不及时。
匈奴人一旦突破,就会在幽州冀州一带劫掠一番然后离去。
但此次坎特勤却选择了离京城最近的信陀关作为突破口,其野心可见一般。
因为一旦过了信陀关,匈奴人就可以沿着白水一路南下,直取京城,各地都来不及支援,真的有可能一举攻破京城!
“陛下不要担心,陛下洪福齐天,一定能够带领大梁度过难关的!”
一旁的女官兰儿紧紧握住了李阙的手。
陷于危机状态中的男人最需要女人的信任,而这时候的男人也格外有魅力,让兰儿看得爱意涌动。
“但愿吧,兰儿!”李阙笑了笑说道,“兰儿,若是咱们打退了匈奴,我就封你为妃!”
“兰儿只要陛下平安,大梁国祚昌盛,也不要什么妃子的位置。”
以兰儿的心机,自然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话,以退为进,自然是最能让男人上钩的。
果然李阙听了这话以后爱怜地摸了摸兰儿的头。
朝堂之上,一派肃穆气氛。
只有王大文派来的使者声音颤抖着讲述着匈奴人的可怕。
信陀关以北的大梁巡逻队这一次被坎特勤捉住全杀光,听说匈奴人还把他们的脑袋留下来作为喝酒的容器。
“砰!”坐在李阙身边,既是贵妃又是元帅的闵柔最是性急,一听到匈奴人的暴行,完全忍耐不住,一拳打在了大殿的柱子上。
“陛下,请允许我率闵家军全员出征,把这群匈奴畜生全部杀光,来祭我大梁将士的亡魂!”闵柔愤慨走到台阶下跪在了李阙面前。
李阙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环视一周,开口问道:“诸位爱卿觉得闵妃的意见是否可行?”
众臣皆缄默不言,看起来对闵柔出征一事一点异议也没有。
开玩笑,面对穷凶极恶的匈奴人,大漠天骄坎特勤,整个大梁除了闵柔谁还有一战之力?
看到众臣的表现,李阙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而台阶下的百官中,一直低着头的董修竹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李阙,我风尘仆仆奔赴大漠,费尽心思终于说动了坎特勤,这一次你除了派出你最后的底牌闵柔,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就连太尉陈颖虽然想到了什么,但终究欲言又止,只有苏信鸿略微一思考,就出列坚决地表示反对:“陛下,微臣认为此事不可!”
“哦,你说说看。”
“陛下,微臣认为匈奴此次出兵太过蹊跷。哪怕坎特勤的铁骑再怎么精锐,只要我大梁国力未衰,他想要彻底攻占我泱泱大梁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把精力放在往南开疆扩土上只能造成匈奴和大梁两败俱伤的结果。以坎特勤的雄才伟略,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怎会毫无征兆地就把战略目标从漠北转向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