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当今世道,军阀割据,天下大乱,官匪一家,形势之下,亦敌亦友互相转化难以分辨。据我所知,马跃溪虽为悍匪,但其人粗中有细,心狠手辣更诡计多端,其弱点乃钱、色二字,咱们可投其所好,向其献金再用色相迷惑其心魄,想来,应有八成把握!”
宝芳低头无语,沉思良久,道:“众位妹妹各将所背负包裹打开!”
我们纷纷打开包裹,清点数目,五两重金条共计五十根,三两重金条共计五十根,珍珠、玛瑙、翡翠、金银首饰等数百件。
宝芳道:“取五两金条二十根,三两金条二十根,珍珠十颗、翡翠十件作为献礼。其余随身藏好!”
一连三日,倾盆大雨。
这场大雨致使山洪暴发,洪水夹杂乱石残树犹如奔腾巨龙!瞬间便将杨家庄冲毁殆尽!
我们站在洞外,迎着淅沥小雨,耳中听咆哮之声回应山谷,再看着滔滔洪水,宝芳长叹:“便是咱家守住,又岂能躲过这天灾?!看来天意如此!”
言罢,趁月黑,寻路下山。
深夜,来至一处镇店,偷偷潜入绸缎庄,盗取数身男人衣物,众姐妹换上,再戴宽檐大帽遮蔽脸颊,又买来大饼、牛肉等干粮,步行出了集镇,不敢走官道大路,只在荒野深山中寻路。
历经数十日,这日定更来在南四平!
前日路过尖草铺,见镇内蓝衣士兵众多,往来巡逻,只能远远绕开。今日来到南四平,想起当初兵败之事依旧耿耿于怀。
“站住!什么人!再往前就开枪了!”暗哨呼喊,我们赶忙停下。
向前一步,我娇声道:“兄弟切莫开枪!我们乃杨家八女,如今兵败无处栖身,特来投奔马头领!”
“杨家八女?!莫非是崖州管代杨公左治下的八位巾帼女英?”对方惊呼。
我苦笑:“女英不敢当,便是官职如今也早被革掉,已是戴罪之身,只不过是欲加之罪!”
那小兵听了忙道:“众位姨奶奶稍候,我这就回去传话。”
片刻,灯笼亮起,数百黑衣士兵涌现,枪口直对,人群中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一彪形大汉,他来至我们面前高喝:“果真是杨家八位姨奶奶到了?”
我忙应:“的确如此!敢问兄弟大名?”
他在马上应:“小人卑微!无名无姓!平日里弟兄们叫我”虎子“!”
我微微躬身问:“虎子兄弟可是这南四平头领?”
他点头:“管辖之内,大小事,皆我说了算!”
我抱拳:“烦劳虎子兄弟派人至水尾镇通报马首领,只说杨家八女前来投奔!”
他笑:“早已派人送信过去,日出时必有回音,烦劳几位姨奶奶缴械而后随我入镇。”
我们听了,自知必有此一节,故纷纷将贴身短枪、宝刃交出。
入南四平,镇中央一处宅院,便是虎子本营,他将我们安置在偏房内休息,又吩咐准备热茶、糕点等招待,但门外院内却有五十名荷枪实弹士兵把守。
连日奔波,大家疲惫不堪,吃了些茶点,各自休息,暗暗运用功力调息。
直至日上三竿,虎子推门而入,环视我们道:“众位姨奶奶,我家头领有令,要我亲自将你们…押至水尾镇!”
他用“押”而不用“请”可见形势并非有利。
九妹刚要发作,虎子又道:“首领虽说押至,但我亦用请至!还望众位包涵!”
宝芳微微一笑:“看来马首领还记恨当初尖草铺之事,也罢,无论押请,我们去就是了。”
如此,虎子骑马在前引路,我们步行紧跟,而后又有百名士兵押解,直到傍晚,远望前方一处大集镇。
果然是马跃溪老巢,黑压压房屋望不到尽头,围绕集镇堆砌泥土城墙,四角有吊楼岗哨,城门外又设土楼碉堡,俨然是一座堡垒。
放行进入,见街道繁华,买卖铺面林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行至中央大街,一座气势恢宏大宅,牌匾上两个錾金大字:马府!
虎子在前引路,穿过前堂,来至中堂,院内宽阔,四周士兵个个精壮,手握长枪,腰挎短枪,面色严肃。
中堂八扇大门尽开,堂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正中央虎皮交椅,上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