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廊,气势恢宏的府邸,精准绝巧,美轮美奂的景致。
假山石桥,湖泊林丛,小桥流水,亭台水榭的去处。
再加上从容不迫地行走着的下人护卫,表面上看,也是一幅宁静平和的画面。
可是其中的暗潮汹涌,血腥残暴,又有几人能够看得透彻?
位极人臣,锦袍加身。说不得一回头就成了阶下囚。
这样的感慨,别人不知有没有,远杭州知府白永望可是再明白不过了。
入夜,在浓郁到抹不开的颜色中,渗发着深沉的不安。
杭州城的大牢里,关押着不少人。
身上也不见得就带了伤,但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就跟人间地狱似地。
其实,这也不能只怪他们。
数日之前他们大多数人还是这杭州城的官员,蟒袍加身,可是现在却就成了阶下囚。
皆因站错了队伍。
昏暗,肮脏的环境,对未来的恐惧还有不甘,让他们丢掉了文人的傲骨,痛苦出声。
大老爷们的,哭的呼天喊地,看着都叫人恶心的慌。
甚至有人见着有狱卒过来,高声叫喊道:“我要见公爷,我有要事要禀告……”
不过就是一个少年,几月以前在赵沁云的宴会上见到,还个个带着不屑。
现在却皆悔恨起自己的有眼无珠来。
这些卑微到令人作呕的人中,只有单独被关押着的一个人不曾参与到那种自我作践的队伍中来。
当然,他也是不可能加入进来的。
只因为他是原杭州城知府,白永望。
定王忠实的拥护者。
“我也要见公爷,我也有要事禀告……”
“还有我还有我……”
一声起,很多人都跟着附和。
牢中嘈杂起来,还是狱卒过来狠狠地敲着栅栏呵斥:“吵什么吵?都安静一点。”
“就是,各位大人的处境已经很好了,若是换成了常人,这个时候恐怕早就……”
另一名狱卒也说道。话语故意说一半留一半,令人遐想。
果然听到这些话,叫喊的人打起了冷颤,不少都闭上了嘴。
因为都是官场上的人,那点儿肮脏的内幕还是心知肚明的。
一旦入了这大狱,不管是男是女都少不得要脱上曾皮的。
狱卒的一句未说完的话叫不少人由不得菊花一紧,为了自己的后庭着想,纷纷后退,恨不得自己练就隐身大法。
当然,也还是有个别不死心的,仍旧叫喊着。
听的烦躁了,还真就有两个狱卒过来开了门,瞅准一个长的眉清目秀,据说是举人出身,投身与白永望幕下的男子,抓起来就走。
男子挣扎,无奈太过文弱。
在孔武有力的狱卒手中跟只小鸡似地。
“你们这帮子污秽之人,就真没有半分廉耻之心么?抓我做什么?士可杀不可辱,有种就杀了我……”
挣扎无意,口中还不停着,倔强叫骂。
抓着他的狱卒狞笑两声,道:“廉耻?我这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廉耻。杀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岂不是可惜了?”
观望着的众人,心肝抖了几抖……
男子被拖着走,一转弯不见。